“呵，我就说，”冷清溪双手叉腰，得意道，“区区一个曲染，都不用我使出大招。”
荣挽将大招收了回去，还是不确定。
明明刚才他们还打得有来有回，曲染击败了她每一个认真使出来的招数，最后却败给了她不太认真使出来的一招。
冷清溪还沉浸在打赢的喜悦中，在荣挽耳边兴奋道：“快，再使一招，终结他！”
绿萝连忙飞出来提醒:“不行啊小挽，把他杀了你下在茶馆里的银子就没了。”
冷清溪又跟绿萝拌起嘴来：“钱钱钱，每一次都是钱，荣挽是缺那点钱的人吗？”
绿萝：“那点银子够萧秉买好多衣裳呢！”
食火鸟人面鸟身，在一旁扇着翅膀说：“难道不是因为杀了他之后凤凰山的名声就没了吗？”
冷清溪：“凤凰山还要啥名声？他们除了会收几个长得好看的弟子外，从古至今，从上至下，就没出几个正常人。”
八卦仙道：“我掐指一算，今日并非曲染死期。”
冷清溪：“你算得准就不会在万灵卷里了。”
渡魂使道：“杀生死簿上死期未到的人是会折寿的。”
冷清溪：“荣挽都能死而复生了，还在意那点性命？”
“行了别吵了。”荣挽耳朵都快炸了。
她缓步走到曲染躺着的地方。
曲染的眼睛依然被发丝掩盖着，看不清情绪。
他胸膛起伏，喘着粗气，加上嘴角不断流出来的血，看上去伤得不轻。
这般模样，使直立看着他的荣挽显得居高临下。
“曲染！”她叫了一声，没等他回答就说，“为了凤凰山的名声，我现在不杀你。”
她现在能打败他，出了凤凰山也一定能。
“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
曲染张嘴想说话，却因内伤过重，刚开口就止不住咳嗽起来。
这一咳嗽令他更加提不上气 ，瘦削的脸惨白一片，原本贵气十足的一个人，此刻却像一个临终挣扎的半死之人，狼狈又可怜。
费劲将咳嗽停止之后，他声音沙哑道：“你问！”
如果是以前的荣挽，见到如此虚弱的曲染必定心疼不已，可此时此刻，她内心无一丝波动，既无同情，也无快意。
“那个让你杀了我的白衣男子是谁？”
此话一出，玻璃球前的凤果和凤离纷纷竖起耳朵。
夜风夹带着一丝丝冷气，淡淡从曲染的发丝之间吹拂而过，浅浅撩开他额间的几缕发丝，露出他半边左眼。
荣挽对着他的目光一愣。
受这么重的伤，他应该是痛苦万分的。
□□挽在他眼里看不到一丝痛楚，反而看到一缕清澈的柔和。
他对荣挽的这个问题没有推脱，直接开口说出了一个名字。
他说：“他叫凤止！”
荣挽：“......”
凤果和凤离：“！！！”
一向慵懒的凤果在一瞬间变得情绪激动，从来从容的人在那一刻变得像个暴躁的狮子，长长的衣袖将玻璃球扫落在地：“不可能！”
荣挽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既然姓凤，那就只能是凤凰山第一代弟子或者凤氏一族了。
“是凤氏一族还是凤凰山第一代弟子？”
曲染淡淡道：“是我师尊的师弟。”
“落樟门的人都是他杀的吗？”
曲染的面部隐在阴影中，半明半暗，声音晦涩道：“不全是他。”
“另有其人？”
曲染不说话了，显然不想说另外的人是谁。
听着这席对话的凤果连手都在颤抖：“我大概知道另一个人是谁，凤生查到了另外一个人，但他没有查到凤止。”
他修炼几百年的功力在这一刻仿佛像一堵在风中倔强多年的危墙那般，终于顶不住风吹雨打，在一瞬间尽数坍塌。
他感觉头痛欲裂，这几日不敢面对的，疯狂否定的，在曲染这个答案出来之后，一瞬间击垮了他。
凤离见他脸色泛白，凶巴巴的一张脸也情不自禁露出了少许关怀：“师兄你在害怕什么？难不成这次的敌人，你我师兄弟联手都不能对付？”
凤果稍显体力不支，勉强扶着椅子把手坐下，琢磨了半晌，正要答凤离的话，就听倒落在地上的玻璃球里，荣挽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他现在人在哪？他为什么要杀我？”
她没有忘记，当初曲染抓她去交换方允儿，是他要曲染杀他才肯善罢甘休的。
她在脑袋中搜寻这个名字，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更何谈得罪他。
又是一阵夜风刮过，卷来一片寒凉。
曲染的声音被习习微风吹散了些，显得不是那么重，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