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巧,之前姚准之路遇阿织并救下身无分文的阿织,让阿织在姚家住了几日,因此阿织认识了秋娘,今早阿织出门时正巧遇见着急忙慌的秋娘,将她带到院子里。
秋娘慌张起来,正欲给顾望筠行礼,却被顾望筠一把拦下:“夫人不必多礼,我与姚公子也算好友故交,这般真是叫人生分了。”
轻轻扶秋娘坐下,顾望筠看秋娘面色红润,这才问道:“秋夫人怎么在内宅?是有何事吗?”
秋娘温和的笑容凝了凝,这才答道:“原想接些缝补的活计,跟着一个掌事的进来,却又不慎走失迷路,现在也怕掌事的气恼……”
顾望筠懂了,安慰道:“无事的,不若我替夫人去分说一番?”
“不,不用了,”秋娘连忙摆手拒绝,“是我不懂礼,如今我也不敢再去叨扰掌事的了,只请小姐带我出门,以后我再也不敢做这等子事了。”
言辞恳切,顾望筠也不好拒绝,亲自和阿织送秋娘到东门。
“小姐此番送我不会碍着小姐什么事吧?”秋娘担忧地问。
顾望筠摇头,俏皮地靠近秋娘说道:“东门的人亲近我呢,夫人别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秋娘激动地说,“小姐好就好了。”
“我自然一切都好的,”顾望筠抿嘴笑,“偷偷告诉夫人,我有兄长寻来秘药,我吃了之后好许多了,再也不如往常一般总是像个病秧子般了。”
“好好好,”秋娘连连道好,“小姐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
一时无言,将秋娘送到东门,又让老黑将秋娘送回家,顾望筠才和阿织一起往院子走。
顾望筠问沉默的阿织:“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
阿织没回答,她觉得,刚刚秋娘看着顾望筠的眼神,像极了慈母看待孩儿。
两人一同走在路上,又遇见一个不速之客,从南苑花园走出的妙宛。
妙宛脸上无喜无悲,问道:“绿枝呢?”
“家中有事,回去了。”
像是真的只是想问问这个,妙宛颔首之后离开了。
“顾家人都挺不正常。”阿织得出结论。
顾望筠一愣,笑道:“才知道啊。”
秋娘进入顾家再离开像是一场幻梦,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不过变化还是隐隐出现了。
大房有个叫包芸的小丫鬟被调到京郊看田,二房绿枝的亲娘王嬷嬷被二夫人罚了一场。
别的倒都无事,顾望筠也不关心。
她只等太爷回来。
这日是二老爷的生辰,原本顾望筠已经许久没和顾家人一起用饭,二老爷到顾望筠的院子里坐了一阵子,顾望筠便也答应了。
人逢喜事原该精神爽的,只是众人齐聚在松柏院,都有些蔫蔫的。
今日是二老爷生辰,二老爷先说了几句每年都会说的话,最后颇为感慨地说道:“今年家中经历许多事,索性我们一家人还在一起,这便是最好的。”
大老爷首先举起杯,众人这才纷纷举杯相庆。
大夫人大老爷肩并肩齐靠着说悄悄话,亲密之情溢于言表。顾泽白和韩静柔虽然隔了些距离,眉眼之间也是含情脉脉,听说两人前段时日有些吵闹,但是近段时日又和好了。顾望宁对自家美满的氛围十分自得,挑衅般向顾望容举了举杯,顾望容近段时间因着身边张嬷嬷被赶走了,萎靡许多,只把头埋在二夫人肩上。
二夫人和二老爷隔了一条银河远,谁也不看谁。顾望筠和妙宛低语私话喝酒,也颇有趣。
“听说最近太子又纳了一门姬妾,是真是假?”妙宛问。
“是真的,”顾望筠答。
“太子喜欢哪种人?”
“喜欢能生育的,”顾望筠答,“只因太子殿下身体不算康健,这么些年并未诞下子嗣,为了堵住朝臣流言,便爱娶些能生育的。”
妙宛脸皱成一团。
“齐王呢?”妙宛又问。
“齐王殿下性情恣肆,喜欢温柔小意的女子,不喜有才善谏的女子。”
妙宛疑惑:“你如何这般清楚?”
“实话说,”顾望筠压低声音,“当初我回京之时,很害怕被宣称皇子妃,便打听两位皇子喜欢什么。正好我身体不好,又爱胡说八道,至今未有入宫之忧。”
妙宛:……
“怎么突然问这个?”顾望筠喝了两杯小酒,有些微醺。
妙宛脸也有些红,回答却清醒:“我想嫁进皇家。”
顾望筠认真摸了摸妙宛的脸,发觉有些热,喃喃道:“果真是喝醉了。”
妙宛将顾望筠放在自己脸上乱摸的手拉在手里,靠近些,低声问道:“我说真的,不然你以为我回来做什么。”
顾望筠直起身,拔出自己被妙宛攥着的手,一口干了白玉杯中的酒,喃喃道:“一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