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
“不许躲,”妙宛一把搂过顾望筠的肩膀,在她耳边问,“快想,嫁给哪个皇子合适。”
“你这,”顾望筠一脸苦相,“净给我出难题。”
“我想想啊,陛下一共有三位皇子,太子殿下十八岁,齐王殿下十七岁,六皇子殿下刚满月。你觉得哪个合适些?”
妙宛不说话,认真听着。
顾望筠继续说:“太子殿下是正统,年纪正好,不过身体不太行,前些年病倒过好几次,朝臣便有了二心。殿下为了证明自己身体很好,很想生个孩子,只是,成亲三年,一无所出。所以太子殿下一直都在纳侧妃——不过事与愿违,反遭到上书指责。”
“相比之下,齐王殿下身体要康健许多,月前才添了个皇子,不过齐王殿下性情跋扈,昨日才打了直言齐王殿下服侍不合礼制的一位御史,被陛下罚了食邑。齐王殿下喜爱温柔的女子,不喜欢有主意的,齐王妃娘娘出身武官之家,性子疏阔,因此不受宠爱。”
“至于六皇子,他才满月,”顾望筠苦着脸提出建议,“你要不去给六皇子做乳母?”
妙宛的脸愈发阴沉,捏住顾望筠的嘴巴不让她说话了。
过了会妙宛又问:“皇帝呢?”
顾望筠皱起脸:“你别,别吓人,陛下快有爹大了。况且后宫又不是个什么好地方,别想了,京城的富贵够便够了……”说着,塞了一块糕点到妙宛嘴里不让她再说话。
八仙桌的对面,二夫人晚宴之时一口饭没吃,只阴沉着一张脸。连顾望容都和顾望宁逗了好几句嘴,二夫人偏一句话不说。
酒酣耳热之时,二老爷偷偷问顾望筠:“祖父最近给你写信没有?”
顾望筠摇头:“太爷许久没给我写信了。”
二老爷显然有些失望。
不多久,顾月白靠近顾望筠解释道:“最近朝上弹劾父亲的折子多了起来,多是捕风捉影的,父亲便想向太爷问一问。”
原来如此,顾望筠没来得及接着说,只听老夫人尖锐的声音响起:“拉下去,给我打死她。”
原来是一个小丫鬟上菜之时不慎洒了汤水在老夫人手上,老夫人被烫到了,气急败坏之时,便叫人打死那丫鬟。
满堂寂静,只剩小丫鬟惊慌失措抽泣之声,身边有人要上前拉走那小丫鬟,顾望筠酒醒了大半,起来出声劝阻道:“老夫人,这大好日子的,不便见血光了,不若祖母宽宏大量,绕过她一次吧。”
老夫人不耐烦地抬起头,并不理会顾望筠的话,催促道:“快点来人把她带下去。”
“老夫人,”顾望筠实是有些不耐烦了,“文忠公素以宽容大度闻天下,陛下也曾夸耀过顾家中人宽宏大度,想必老夫人定会继承祖制吧。”
威胁,明晃晃的威胁。
老夫人刚想发作,二老爷便挥手让人将小丫鬟拉下去:“罚你半个月月奉,下次做事小心些,下去吧。”
小丫鬟千恩万谢地磕头,连忙跑下去。
这一遭完了,众人都清醒不少,脸上的醉红散去,纷纷请安告辞。
老夫人一遭被下了脸面,一张老脸气得通红,瘪嘴坐在主座,对着底下的子辈一言不发。
“我说,你也很狂悖嘛,”老夫人虽不明指,不过顾望筠仍旧知道说的是自己,“之前倒也装做端谨守礼,只是如今为何有如此胆量?你的一针一线,一饭一茶都是顾家给的,何以有如此胆量?”
顾望筠早清醒了,也早厌烦了,她站在座位最末,摇摇头,“不知道,也许我就是这样吧,之前为了讨各位的喜欢,确实一直装做乖巧守礼的样子,可是不管怎么样都没有在意我。如今不挺好的,各位光明正大地讨厌我,我也光明正大地招人讨厌。”
“另外,这顾府宅子是在太爷名下,我的一针一线一饭一茶,太爷都专门遣人送了银钱来,老夫人难道不知道吗?某要再说这些话,闹到太爷面前去了,怪不好看的。”
说完,身边无人敢说话,顾望筠心底却难得冒出畅快之意。
好像无话可说了,走到院门,却还是最后说道:“我自然会走,走前给彼此一个体面不好吗?京城顾家需要这个体面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