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回来了,事情也总算有了个解决,不过如何解决,全部是由大夫人说的算的。
雀娘将迁到西院的桃花阁,从前跟过雀娘的人因为撺掇雀娘在玲珑铺子哭喊让顾家丢了颜面,全部被撵走发卖,大夫人重新遣了一批人服侍雀娘,直到亲自生下肚子中的孩子再行入门礼,而才五岁的桐哥儿,以后便由大夫人亲自照顾。
事情总算是有了个解决,老夫人想要反对,却被大夫人硬硬顶了过去,加上大老爷这次无条件站在大夫人这边,老夫人被气得直摔东西泄愤。
第二日又是崭新的一天,顾家新加入一个雀娘,雀娘给老夫人敬个茶,这事算是尘埃落定。
“雀娘给老夫人敬茶了。”雀娘端着茶,挺着肚子跪在地上敬茶,声音娇娇弱弱的。
老夫人也不接茶,过了会才接过来,嘴唇沾了沾杯沿,就将茶放到一边,也不叫雀娘起来,只阴阳怪气说道:“至少你还懂得孝顺,开毅有了你,平时可算顺心不少。”
大老爷二老爷都上朝去了,这话直冲大夫人来,大夫人一反常态,抱着乖顺的桐哥儿坐在位置上,头也不抬,任由老夫人说话夹枪带棒。
老夫人虽然不喜欢这个来路不明的雀娘,可是一来,雀娘不仅生了个儿子肚子里还怀了个孩子,而且卑微小意,她最喜欢这样的。瞧瞧她的儿媳和孙女,一个比一个不听话。
她向来是闲不下来的,见着下面坐着的子孙没一个人回她的话,便又继续阴阳怪气:“一个女人,最要紧的还是生儿子,生不了儿子,不管你是不是高门女子,总是要被厌弃的……”
老夫人又在宣扬她那一套,可惜无人愿听。紧邻着二夫人坐着的顾望容满脸庆幸,这算是她这些日子最快乐的事情了,看顾望宁以后在她面前还有什么好吹嘘的,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大伯父不过是装的好些,世上男人都是一个样的。
而顾望宁神情蔫蔫的,被大夫人劝了一宿的她也知道要忍让了,只是面对顾望容幸灾乐祸神色,顾望宁还是忍不住狠狠瞪回去。
妙宛隔了众人独坐一个角落,茶杯掩住嘴角笑意,时不时扫过跪在地上的雀娘的声音,神色满足。
老夫人总算把话说完,二夫人立马抬腿就走,大夫人牵着桐哥儿和顾望宁紧随其后,根本没人乐意听。
众人都散了,妙宛又绕回来。
花厅里,人都散了,那雀娘还跪在地上,脸色苍白,身形纤细,身边无人敢扶,看管雀娘的陈嬷嬷在一旁打着哈欠,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妙宛将那看守的陈嬷嬷叫来,说道:“陈嬷嬷,虽说那雀娘不受待见,可是肚子里还是我们顾家的孩子。别的倒也罢了,若是这孩子真的出了事,嬷嬷难道能逃开干系吗?”
陈嬷嬷越听脸色越发白,听到最后颤颤道谢:“奴婢多谢妙小姐。”
说完,匆匆回过身将雀娘扶起来。
雀娘踉踉跄跄地站起身,一只手抚着独肚子,眼睛却直勾勾放在站在门口的妙宛身上。
妙宛用手转着手上的镯子,嘴角似笑非笑,看着雀娘有些狼狈的样子,开口嘲讽道:“娘子可得将这肚子护好,这肚子可比你人金贵。”
雀娘却像是没听见,想往外走,陈嬷嬷却被妙宛的眼神吓到,扶着雀娘不敢动。
“嬷嬷,走吧,妙小姐心高远大,怎么能看上我这个没名分的外室。”雀娘哀劝。
陈嬷嬷站着不动。
妙宛似笑非笑盯着雀娘,一转身走了。
陈嬷嬷这才扶着雀娘往外走,不住抱怨:“娘子也收敛些,家中人都被得罪光了……”
雀娘终是忍不住:“陈嬷嬷,你是我的人,高低我过得好你才能好,你胳膊肘怎么总往外拐……”
陈嬷嬷应付:“知道了知道了,雀娘子小心脚下路滑……”
顾家的事暂时停歇下来,二老爷和二少爷顾月白对此没什么反应,毕竟不是自家的事。不过沉默寡言的大少爷似乎也没什么反应,大房愈发沉默下去,大夫人愈发不爱说话,连带着顾望宁也减少出门,镇日待在院子里。
雀娘也安生下来,待在院子里安心养胎。
虽然时不时蹦出来哭上几次,好歹还算安生。
大夫人也沉默地接受了这件事,挑的都是好的送到雀娘院子里。大老爷为了弥补大夫人,更是日日宿在大夫人房里,不过下人们也传了不少话,说大老爷偷偷看了雀娘好几次。
不过这些顾望筠都没心思关心,她每日被妙宛痴缠着问一件她觉得有些荒唐的事。
妙宛说她想嫁入皇家,可是皇家哪里是什么好地方,于是顾望筠便想尽法子劝阻。
“前些年,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参加一场宴席,都穿了这银蚕丝的料子,然后起了争执,各不相让。然后,陛下将这料子赐给贤肃长公主,说是以后只能让长公主处置这银蚕丝。”
妙宛露出不理解的神色,问:“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