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这位少公子的府邸占地不小,规模恢宏,然而守卫却寥寥无几,只有着布衣的家丁看家护院。院落五重,朱漆大门又高又重,四个成年男性齐心才勉强推开。 高闻邸这一趟出门还不到两日便返,屁股刚沾上椅子,一层一层的院落便传来嘈杂的交谈声。由远及近而来,七八个带着方巾的儒雅君子们便出现在会客厅内。 他们只听闻少公子回来了,却不想竟还带回了两个人。双方甫一见面,不由上下打量。 少女宗主懒洋洋靠在太师椅上,一路颠沛她累极了,正抱臂打盹。冯逆之饮着茶,感受到赤,裸,裸的视线后抬起头来,清冷锐利,并不是友好的模样。 有男子抱拳行礼,“少公子回府,我等未能远迎,还望公子恕罪。” 高闻邸放下茶盏,语气冷漠。“崔成涛是谁荐给本公子的?” 几个面面相觑,有着心照不宣的谨慎。其中着米褐色长衫的男子出列,行礼回道:“禀公子,在下推荐来的。” 高闻邸甚至看都没看此人一眼,继续道:“管家,给他十金,日后不必在府中走动了。” 没等那人开口,高闻邸又补充道:“崔成涛成事不足,不堪大用。收了他的软银锁子甲,逐出甲地城。” “少公子息怒……” 众人匍匐在地,不见读书人的风骨。 “崔成涛虽未成事,但其主动请缨,勇气可嘉。对少公子的衷心日月可鉴,还望少公子念在他年轻缺少经验,假以时日,总能为少公子排忧解难。” 众人纷纷劝说着,连一旁的管家都好言好语,诚恳劝道:“少公子,老奴可不偏帮啊,但观崔小将胆勇过人,敢单枪匹马战大公子的可不多见呐。” “偶这一次失败,也是情理之中。但亦不能因着这一次的不成功就将人否定抹杀,不然后面哪里还有人敢荐,敢自荐?” “少公子且听老奴一言,崔成涛可成气候,留在身边,必有大用。” 高闻邸皱着眉头面色不悦,不耐烦地摆摆手,厅内窸窸窣窣的交头接耳声不断,他声音很轻,须臾后才开口道:“就按管家的意思办吧,不必再报。” 大家都是一幅心中有数的样子,齐声喊着少公子英明。 有人又报了些琐碎的杂事,事关农业和生产,高闻邸厌厌听着,感觉很烦躁,却一直未打断。 冯逆之冷眼旁观,这高四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一方治理大体来说尚可,也能自给自足,所以才偏安一隅地生活。可军事呢?她最想看到的,洞悉的是这方面的情况,知己知彼才能拿出有效对策。 劝说归于太子作用,还是…… 她没有细想,现下能留在高四叶幼子身旁,总归能有些助力。外面夜色渐晚,气温骤降,她饮了口凉透的茶水,一抬眼正好撞见管家意味深长的眼神。 太子殿下埋了五年的棋子各个死得蹊跷,他们有的连一线天都没入,甲地城在何处都不得而知便死了,要么有高人在暗中盯着防止有人接触到高四叶,要么,便是这高四叶本身城府极深,身怀异心绸缪大事。 冯逆之放下茶盏,想起那谢长天来。他今夜会找来吗?他是奉了谁的命?来此为何? 杂七杂八想了不少,仍一头雾水不得章法。 一旁的少女宗主睡醒了,众目睽睽之下伸了个懒腰,连眼也未睁,开口使唤道:“饿死本宗主了,人呢?都死透了?” 这一嗓子出来,整个厅堂顿时鸦雀无声。高闻邸约莫着也是累极,脸色疲惫,冲着管家挥挥手 一干人等还欲开口,管家已经开始撵人了。 待人都走完了,冯逆之与那少女宗主还赖在这坐着,一动不动。 管家呵斥道:“二位怎还不走?” “一会儿要开饭了吧,吃完再走不迟。” “放肆!也不看看这是哪里,轮得到你等胡搅麻缠。”管家立刻抬高嗓门呼叫,“吴教头,来人呐,将他二人打出府去。” 然而那吴姓男人左脚才迈进来,高闻邸撑着头不紧不慢开口了。“说吧,你与我大哥手下的谢副将究竟什么关系?” 主子问话了,这人自然是打不得撵不得。吴教头尴尬地搓手,犹豫着是走是留。他看向管家,管家板着脸揣手立着,合着眼皮子示意他进来稍候。 得了管家的同意,他将右脚也迈了进来。可他身后还跟着四个彪形大汉,往哪一杵都很是碍眼。高闻邸挑起眼皮子看了眼,没做声。 冯逆之想了想,回道:“大抵是几面之缘的……挚交吧。” 高闻邸嘲讽地扯了扯嘴角,“能下得去手吗?” 冯逆之亦是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