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观众席仰望。陷入黑暗的时候,我会坐在身边。” 年轻姑娘的体温总比南潇雪高,靠过来,传递融融的暖意。 南潇雪的双眸又一次适应黑暗,望观众席,一个个空荡座位似无垠的黑色海面,她能感到自己在随着那永夜一般的暗潮涌动。 她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她不喜欢黑暗,不喜欢散场,不喜欢人人回归热闹又平凡的活时,她一个人被留在这里。 舞台成就了她所有的荣耀,也成了她所有的桎梏。 至少今天,在她拖着一条伤腿最落寞的时刻。 安常坐在她身边,年轻炙热的体温似一种安抚。 舞剧总会散场,而她终于不是一个人。 剧场的忽尔洞开,带进外厅未熄灭的光亮。 商淇的身形轮廓显现出来:“潇雪,我们真的该去医院了。” “我叫倪漫轮椅推过来。” “不。”南潇雪脊背挺更直。 轻阖眼眸,拢的手指先是印上跃动的左心房,尔后印章一般,轻轻盖在舞台上。 安常倏想起,在毛悦强行安利给她的无数南仙照片中,南潇雪每次谢幕离场,都会对观众深深鞠躬后,一手轻触舞台。 像是在对这方寸之地致谢。 她许舞台以信仰,舞台回她以忠诚,她敢于任何情况、在舞台上自己毫无保留的抛出去,她是为舞台而的南潇雪。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像断翅的天鹅仍要倔强的飞蓝天。 此时她想要自己行走已太艰难,而安常在旁边撑住了她: “放心走,我撑着。” 这会儿倪漫已轮椅推了过来:“淇姐,雪姐她……” “既有人扶,就让她自己走吧。” “是她的脚……” 商淇道:“我想,对这给予了她一切也夺走了她一切的地方,无论哪一次,她都希望自己是站着离开的吧。” 车一路南潇雪送进了医院。 医护团队已做好预案,此次南潇雪的脚是长年旧伤爆发,手术早晚做,征询她意见后,便定在今晚。 手术室外,安常坐在等候椅上。 商淇端着两杯黑咖过来,递她一杯:“喝?” “谢谢。”安常接过:“她会有事?” 商淇摇头:“放心,她会重新站上舞台的。” 方才检查结果显示,南潇雪很懂保护自己,今晚的舞姿发力倚赖数十年练就的肌肉记忆和本能,最大程度避免了伤势加剧。 商淇道:“其实我说这话,不是为着刚才的检查结果,而是因为,她是南潇雪。” “我总觉,无论样的绝境,她都会重新站起来、咬着牙爬也会爬回舞台,因为她这人对自己够狠,她这样的人,连老天都会给她让路。” 两人之间无话,直至「手术中」灯光熄灭,商淇完成手术的医迎上去,安常跟上。 罗诚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对南潇雪的活介入也不多,每次陪着手术的人,都是商淇。 医表示:“手术很成功,她恢复的概率是很大的。” 安常发现,自己好似对这结果不意外。 心中也笃信商淇那番话,南潇雪那样的人,老天都会给她让路。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商淇道谢后医离开,等着南潇雪被推出手术室时,商涵在安常身边压低:“我先告诉一件事。” “待会儿接到她,会看见她因麻醉而沉睡,脸色苍如纸,等麻醉过去,便是整夜剧痛的难熬,她是舞者,不能过度使用止痛药,因为任何对神经的麻痹都有能影响她今后的肢体控制。” “后是最艰难的复健,很多人形容那是地狱般的酷刑,会看到她每完成一次,便会痛到像整个人从水里被捞出来一般。” “后是舞台,若她想要重回巅峰,恢复体能和动作的练习会耗干她的每一秒时间和每一丝精力,从排练室出来,在保姆车上她便会沉沉昏睡,但不出四个小时,她又会重新站到排练室……” 安常默听着。 商淇:“记不记在宁乡拍《青瓷》时,她过日,在ktv问我,为连我也不祝她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