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等下你爸爸要不高兴了!” 一听到这话,陈荣眼泪直流,从身后抱住曹英,声音颤抖道:“他死了,他死了。” “没有!雷雷没有死,他就是不想写作业!”曹英说,“我去把他叫起来。” 陈荣说:“快扶你嫂子去休息一下。” 陈锦艰难地站起来,扶着她往房里走。 这几日,她已经把这辈子所有的眼泪都流干了,剩下的只有这具空荡荡的躯壳。 “嫂子,躺一会儿。”陈锦说着扶着她躺下。 躺在船上的曹英眼镜直直地看着天花板,问:“雷雷是不是这样的?” 陈锦捂着脸,转过身去,她看到曹英这样,太难受了。 这样的打击,让她们做母亲的更疼,孩子是自己忍着剧疼生下来的,和孩子多了怀孕相处的十个月时间。在心里,更是难接受这一现实。 陈锦从抽屉里拿出一片安眠药,说:“嫂子你还是睡一觉吧,醒来会舒服点。” 徐云月和王德彪在灵堂里哭得撕心裂肺。这孩子是他们一手带大的,从感情上来说,就是把他当作亲生儿子养的。他们还指望,建平以后能娶老婆生孩子,以后还能有重孙抱。没想到他的生命终结在15岁的夏天。 徐云月十分后悔,那天建平说要去水库玩。她以为是去水库钓鱼的,只在口头上说了一句,“小心水库岸边滑!早点回来!” 没想到这一去就是永别。 她自责地用手狠狠地敲头,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如果能一命抵一命,她愿意用她的命去换孩子的命! 第四日,就是两个孩子的出殡日。所有人都披麻戴孝,穿着了素衣,在村子里转了三圈之后,才将遗体送往殡仪馆。 很快,两个轻灵生动的少年就成了方盒子里的骨灰。 头七那日,陈锦坐在建平的床头,抚摸着他的被子,想着这孩子会不会再来见一次妈妈。 他刚出生的时候,那么小一只,趴在她胸口,心跳两两相依。用力吮吸母乳的样子,她到现在还记得。那么小,力气却那么大。 不知不觉,她靠在床围上睡着了。 梦里的建平,长高了一些,正和他挥手告别。她说你别走,建平说,下辈子还当妈妈的儿子。陈锦追了一路,他却越来越远,直到她精疲力竭,奔不动了,又摔了一跤。 她在地上嚎啕大哭,像一个没人要的孩子一样。 暮色四合,风卷着残云呼啸而过,天地间一片萧瑟和苍茫。 醒来的时候,她用手一抹,脸上全是泪水。 床尾有个位置,十几公分大小的凹陷,像被人坐过一样。 - 那天傍晚,丧事办得热闹,邻居小姑娘宋婉和徐静平是好朋友,小孩子是不太懂死亡的含义的。 两人在院子里玩得开心,一会儿招猫逗狗,一会去鸡窝里掏一个鸡蛋。 这个鸡傻傻的,宋婉负责把鸡引出来,徐静平负责掏鸡蛋。 这鸡一回窝,看到没有蛋了,就追着徐静平啄她,宋婉胖乎乎的,反手抓住鸡脖子,用力一扯,鸡翅膀乱抖,在空中掉落了好多羽毛。 随后,她用了一抡,鸡被她甩得晕头转向,分不清方向,倒在地上。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笑道:“静静你也太没用了,连一只鸡都搞不定。” “我哪有,下次我来引开鸡,你来掏蛋。” “行,让你也行。”宋婉说。 “我家好热闹,你去不去?”徐静平说。 “我爸爸说不能去,特别是小孩子。”宋婉说。 “为什么啊,有很多好吃的。” “真的吗,都有哪些?”宋婉期待道。 “你自己去看了,不就晓得了。”徐静平说。 “好的呀!”宋婉一听到有好吃的,已经完全将大人的话忘记了。 两人蹑手蹑脚地躲进祭台的桌子里,小心翼翼地蜷缩起来。 “我刚看到了香糕。”宋婉说。 “那个有什么好吃的,干巴巴的。”徐静平说。 “那你想拿什么?” “你帮我拿一个鸡腿吧。”徐静平说,“我想吃红烧鸡腿。” 宋婉趁人不注意,两只手胡乱一抓,抓了一把过来。 两人躲起来,偷偷摸摸地吃了半天,心满意足。这个念经的声音好催眠,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王凤娟是第一个发现孩子不见的,本该到了吃饭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