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其他人,回去后他定然会好生教训她一番。上回她算计他的事还未完呢。 在她看来,他对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场羞辱和玩弄。于是用了那样激烈的方式报复回来。 这叫陆道莲经过思虑,终于知道,对待新妇,已经不能再如以前那般,动辄冷言冷语,逼迫羞辱的法子。 否则她会自怨自艾,心生怨怼,抗拒他抗拒得更加厉害。 她就像以自身为画笔,画了一个充满束缚的圈在他周围,不许他对她随意、轻慢、放肆。这堪比普诗弥让他赌咒发誓,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般。 可是清规戒律,陆道莲哪曾放在眼里。说破戒就破了。 更何况一个新妇的诀别话,她说她不想跟他好了。这怎么行,是她说了算么。 他不答应。 要想挽回她,让她和自己重修于好。 势必要用些别的法子,就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放肆惹人厌憎,要用多些耐心和耐性,迂回和有计谋地与她周旋。 这般,她还能往哪跑。释无磐涅终于反应过来: "是谁?是哪家汉人的女娘?" “是不是该送去贺礼,准备迎娶。按照汉人的规矩,应当要在她肚子大起来之前将她娶回家吧?否则,听说没有成亲就诞下子嗣,是会让人丧失颜面的。" 陆道莲: “她不是闺阁中的女娘,她嫁过人了。”"是别人的新妇。" 在再次惊呆的释无磐涅的注视中,陆道莲饮下最后一杯淡酒,眼神依然十足清明,嗤笑着道:"你不该恭喜我么,释无磐涅。" 说是未出嫁的女娘,与人鬼混,情难自禁怀上身孕了还差不多,可以当做是年轻女娘不通晓事。怀了再嫁给欢好的郎子便是。 可若是经历过风月事,有经验的妇人还敢与他人偷情,怀上娇夫的孩子,这是谁家的汉贵女这般大胆。 有阅历的都该知道,奸生子可是不好活于世的,其丈夫能容忍面首也罢。 触及子嗣,是不可能心无芥蒂的吧。 />经历过风月事有经验的宝嫣是什么样的呢,总之不会是释无磐涅口中,游刃有余与娇夫偷情的老道妇人模样。 回味着当初宝嫣勾引他时,青涩而娇羞的画面。 仿佛还留有小舌舔舐喉结的心痒滋味,陆道莲眸光深谙,略带哑意,低沉地和释无磐涅淡淡笑道: "她很羞涩,起初根本不敢和我厮混。" "她夫婿姓晏,与我年纪相当,清河里的高门贵子,你应该晓得了他是谁。"晏子渊。 释无磐涅睁大双目,瞪向神形清贵,怡然自得的佛门圣子。他搞了人-妻。兄弟之妇。 一场秋雨,在夜半之时悄然落下。庭院里的地面上出现一滩滩能倒映出人影的水迹,同时也将屋外的人身上的血腥气冲淡散去。 在杀了两三波想要救人的胡人后,兰姬那边终于打消了再次派人前来送死的想法。庆峰也收手,回到了他近些天长待的院子里,向新妇复命。 晨起打水的小观,刚梳洗过自己,在廊檐下的台阶处,看着不苟言笑颇为严肃的武僧走过来时,停下步子。 "你站住。" 小观: "你做什么去了,一身臭味儿。" 高大的身躯显而易见的愣了愣,再被说臭后,抬起手臂自己也闻了下,接着笨拙地往衣上蹭了蹭,似乎也想摆脱这种不大好闻的味道。 “晏家的地牢,常年不见光,里面的犯人吃喝拉撒都在里头,自然臭了。”庆峰: “我守着那胡女,为了不让胡人那边将她救走,在那待了一宿。” 晏家虽然对兰姬的态度暖昧不明。 但鉴于凶手被当场捉住,解释不清一个胡人会带着凶器出现在少主母的院子。经过取舍,决定还是先将刺客关押起来。 至于为什么没有处死,自然是因为宝嫣只是受惊,没有受伤。看在兰姬背后的胡人大王子的份上,这才暂时留了对方一命。 小观: "女郎有孕,嗜睡,还未醒呢。你先去换身衣服再来见她。"庆峰转身要走。 "等等。"他又被人叫住。 小观打量他片刻。 下一瞬间,红着脸,掏出一条帕子丢到了庆峰怀里, "擦擦自个 儿吧臭和尚。"然后端着银盆,头也不回地往内室走去。 宝嫣到了日上三竿,才面带春-潮地悠悠转醒。昨夜清凉雨,她梦里却一点也不清凉,反倒是梦见了人从清河消失,未有音讯的陆道莲。 他在梦里也是鲜活无比,看她的眼神,总是不清白,谈不上多含蓄,也不炽热。宛若一捧烧不尽的余火,保持着不会灭,也不会狂烈的余温,一直从梦里蔓延到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