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浑身酸痛。
稍稍动一下就抽着疼,大腿不知是韧带拉伤还是肌肉拉伤。
程英琦翻个身,发现手机闹铃没有响,早过了每天起床的时间。
关于昨晚,她什么印象也没有,仿佛一觉到天亮,但身体的状态又像一刻也没休息过。
基于她有喝多了冲周谦瓴撒酒疯的前科,事后还被他拍下来拿给她看。
她心有余悸,该不会……
一大道阳光笔直地穿过匀净的窗。
审判意味的十字架阴影投射到床上。
她集中精神感受了一下,里面没什么异样。
坐起来检查一遍床单,干干净净的棉白面料,也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松了口气。
可是脑袋很沉,也好,今日不宜工作,给自己放个假。
周谦瓴跟来这几天,她做的活早就糙得不能看,干脆躺平摆烂。
好在参展那块作品,她选择很多,去录节目之前做的最后一块还算让人满意,挑那块送展就好。
先休息半天,她呆呆地瞪着天花板盘算。
下午,去一趟工作室给瓷板搭架子,叫物流来送走。
那么上午,先冲个澡恢复精神。
程英琦拖着像被卡车碾过的身体进浴室,心里吐槽,该不会醉酒发癫在露台跳了一晚绳?
开亮浴室灯的瞬间,她愣了愣。
镜子里,睡衣不成套。
上半身吊带是小西瓜印花,下半身短裤是小樱桃印花。
通常她从工作室回家就先洗澡换居家服,家里有客人在,她会在外面加件拉链开衫。
昨天她换衣服是晚饭前,当时还没喝酒。
但……也可能因为心情烦躁,颜色相近拿错了?
她劝自己别疑神疑鬼,打开花洒,慢慢把衣服脱下。
这次真没法掩耳盗铃了。
从胸腹到大腿,到处遍布明显的红痕。
她闭了闭眼,感觉头更晕了。
周谦瓴,你死了。
虽然你现在还活着,但你已经死了。
都不需要考虑第二个备选嫌疑人。
呵呵,除了他还能有谁。
程英琦憋着气站在花洒下,冷静一点,开始思考另一种可能性。
有没有可能是自己非礼周谦瓴在先,他没把持住?毕竟有无可辩驳的前科,回想起来难免有点心虚。
擦干水渍,她现在已经不想兴师问罪,要是去面斥周谦瓴,被他又录下什么难堪的证据,丢脸的是自己。
拳头慢慢松开,只是好奇,他到底对她的大腿做什么了?
.
周谦瓴为了毁灭证据忙到天亮。
想帮她把睡衣穿回去,短裤不知道扔哪儿了,幸好她衣柜还有相同的款。
没找到备用床单,只好把自己房间的床单换给她。不过到底不是会做事的人,洗床单这件事想想都累,他把床单先扔浴缸里泡着,倒头睡了。
一觉醒来,浴缸里的床单已成了他心头大患,仿佛里面泡的不是床单而是具尸体。
周谦瓴不缺小聪明,冲了杯咖啡往床单上倒。
再把桂姨叫上来,请她送去用洗衣机洗。
折腾到一半,程英琦打开房门出来了。
他心提到嗓子眼,面上装问心无愧的样子。
程英琦换了身睡衣,甜筒冰淇淋印花的吊带裙,绵软贴身的质地,头发还是半湿。
阳光闪闪烁烁,把她可爱脸蛋上的细绒毛都照亮了。
操,又来勾引!
周谦瓴顿时觉得自己好冤,说不定那才是程英琦想要的。为什么他做贼心虚?昨晚爽到的人又不是他。
程英琦倚在门前,看桂姨把床单从他屋里拿出来,语气淡淡的:“睡脏了?”
周谦瓴只敢在心里猖狂,面上是一点都硬气不起来,清清嗓子:“洒了咖啡。”
程英琦挑了挑眉:“你在床上喝咖啡?”
桂姨察言观色能力不差,觉出有冷箭从小姐话语中射出来,大夏天,凉飕飕的,虽然不知道原因,急忙打圆场:“不碍事儿,能洗掉。”
程英琦胃里被酒精灼得难受,从屋里拿件空调衣套上,把门带上,跟在桂姨身后下楼:“我想喝点米糊。”
“好,好。”桂姨答应着。
走之前,她朝他脸上狠狠剜一眼。
懒得跟他较真,看他那不敢直视的眼神就知道不是很清白。
周谦瓴理直气壮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表现,能把六月天喊下雪来。
人走了,他又有点飘,感觉好像已蒙混过关安全着陆。
腆着脸跟下楼去:“我也要喝米糊。”
程英琦没理他,他追着问:“今天还去工作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