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彻底消失，节目组还强行打光夜拍昼，终于拍完计划内容收工。
张星冉毫无留恋之意，和大家客气地道别，戴上棒球帽扎进夜幕，助理也展现出军事化作风，飞快地收起休闲椅和便携包紧随其后。上车前的步行距离只有十几米，粉丝们夹道恭送，激动得热泪盈眶。
周谦瓴躲在餐厅二楼张望，和化妆组小姐姐感慨：“当粉丝真不容易啊，大太阳里坐一天，就为了这几秒，看这两眼。”
化妆小姐姐往窗外瞥一眼，面上淡然：“这有什么，做大粉卖卖照片搞搞集资，赚得比我们多多了。只追红的、好赚钱的，塌房马上去下一家，现实得很呢。”
周谦瓴愣一愣，笑起来：“那也是少数上层。”
化妆小姐姐一边麻利地收拾东西一边说：“下层也没你想得执著，跟风的多，人红就会有‘红人粉’，人不红自然会散。现实这么浮躁，哪有什么‘唯一偶像，情有独钟’。”
这话说得一套一套，出人意料，周谦瓴笑得更深了。
连娱乐圈普通工作人员都这么清醒，见多了过眼云烟。
难怪张星冉那种“顶流”，像是没有心，姑娘们守候一天，他上车的脚步都不曾放慢。
程英琦被孙导逮住交待事项，明天要去工坊拍摄制作样品，张星冉和店主不参与这一部分，重头戏在她。
等交待完毕，已经是最后一批收工人员。
周谦瓴一直等着，好不容易说上话：“我开车了，要不要坐我的车？”
英琦往窗外探个头，立刻就认出哪辆是他的车：“你饶了我吧，这么高调。”
“省得有人说我配不上你。”
“谁说啊？”程英琦拍拍他肩，“我还是坐剧组车回。酒店见。”说完又忽然想起来，他妈妈还在江城家中，倒回来问，“你回酒店吗？还是要回家陪妈妈？”
“她不用我陪，找人陪她打牌了。”
程英琦不肯坐他车，周谦瓴心里有点小失落，不过也在意料之中，孟导不让炒绯闻，她肯定得处处收敛。
但是没想到，之后峰回路转，还有惊喜。
英琦走出餐厅，发现她还有一堆粉丝，小妹妹们嚷着要她签名。
她没见过这种“大场面”，身边也没个经纪人、助理教她做，想当然跟剧组车司机打了个招呼停下来签。
周谦瓴慢一步下楼，一见这场面，顿时乐了。
踱到她身后，一开口就是幸灾乐祸风凉话：“程英琦。这里一百来个人，你个个写祝福，至少要让剧组车等多久吗？”
英琦没经验，回头仰脸等他下文。
“怎么说也得一小时吧，你好意思？”
程英琦：“…………”
“都说了让剧组车走，坐我车。”
眼下似乎也没别的办法。
得了许可，周谦瓴去和司机打招呼，让人先走，回来时春风得意，站在她身后多嘴多舌：“我也可以签，要我签吗？”
面前最近的戴眼镜小姑娘朝他尴尬一笑：“不用了。”
身后几个小姑娘都嘻嘻哈哈笑起来。
粉随正主吧，有毒。
周谦瓴的傲娇病当场发作，冷笑道：“行吧，我都没带笔，也没法给你签，我就随便那么一说，没当真吧……你们根本没有CP粉人多，今天我录制点不在这儿所以她们没来这儿，提前知道我要来的话，这一块，那一块，全给你堵得水泄不通，还有你们什么位置？是吧，我是照顾你们。你们这点点小规模，请你们奶茶，奶茶店都赚不到几个钱哈哈哈。珍惜当下啊，以后CP粉来了就没你们什么事儿了。”
程英琦被逗得手抖签不好字，抬起头翻他白眼：“能不能别贫了？你不想早点回去吗？”
周谦瓴不好反驳她，只好拿小粉丝出气：“能不能别拍了，什么都拍只会害了你。手机哪儿那么多电量啊？”
粉丝们就要拍，边拍边笑：“有充电宝啊。北美没有充电宝吗？”
周谦瓴：“…………”
有人叽叽喳喳提问：“周谦瓴你不是高冷毒舌型吗？怎么站姐姐旁边变弟弟了？”
还有人递出小本子说：“那你帮我签个吧，CP粉没来，闲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啊。”
是追星还是扶贫？
周谦瓴腹诽，程英琦粉丝气人有一套的。
最后签了快两小时，上车后，周谦瓴开始报仇，阴阳怪气道：“我觉得你没有巨星气质。”
程英琦猜不到他又要发表什么谬论，淡淡说：“我本来就不是啊。”
周谦瓴把车开出去：“你学学张星冉，他对那些粉丝理都不理，别说签名了，根本不跟她们对视。”
程英琦先前没留意，难怪张星冉离开得那么神速，可她想不通为什么要不理粉丝，迟疑着说：“他后面还有行程吧？人挺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