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物坠落地面的闷响。 床垫结结实实给我的鼻子来了一下,那些充斥眼前的梦境也跟着消失不见。 太阳穴发胀,指尖发麻。宿醉的感觉着实熟悉,我艰难地把自己翻了个面,对上一双沉默的蓝眼睛。 “……早、早安?” 马龙的视线带着某种穿刺感。 我本能抱住一起掉下床的毯子,开始回忆自己这几天有没有得罪过他。 昨天在图书馆吃零食? 不,那是他把我丢出去的。 前天不小心把厨余垃圾和可回收垃圾弄混了? ……应该也没事,不就是少挣几块钱——呃好吧这个勉强算进来。 大前天在他俯卧撑的时候坐在他背上看肥皂剧? 这不是给他增加点锻炼难度吗!马龙应该反过来感谢我! 一正一负抵消,我重新把脸从毯子里探出来: “嗨。” 即使是刚睡醒还有点迷糊,我也能注意到他额头绷起的青筋。 “你没有其他要解释的吗?” 男人居高临下,身上还穿着一件“我爱哥谭”的T恤,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翻出来的——上面喷绘的红色爱心太抢镜,我努力了三秒实在没法把视线从他胸口挪开:“嗯……解释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我说的,把通讯器开着,随时保持联络?”深呼吸后,马龙弯下腰与我对视。我嗅到了某种风雨欲来的气味,连宿醉都开始悄咪咪地提前逃跑。 大脑姗姗放映昨晚吃的披萨——还有变形金刚。 “鸡肉披萨……你吃了吗?” 马龙看起来想把我卷起来当披萨吃了:“乌苏,要不是我昨晚出去得勤,你能从下水道漂进海里!” 更多的画面跳了出来,有我把蝙蝠轮胎当船放进下水道里的,也有我瘫在上面昏昏欲睡的,鸡肉披萨则一直被完好地安置在肚子上。 “我、我当时想着睡五分钟就起来……正好下水道和这里顺路……” 冷汗一点点溢出皮肤,我在面前人越来越黑的脸色下讪讪住嘴。 早知道还不如跟红头罩回阿卡姆!!! 为了避免火山喷发,我只能使出最后一招—— 装可怜。 “对不起,马龙,我知道错了。” 流浪汉呼吸轻了些。 有效果!我再接再厉:“看在我还觅食回来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披萨好吃吗……?” 男人把手臂抬了起来,我反射性往毯子里缩,却发现他只是挤了挤眉心,声音也没再放在怒火上煎烤,“你睡姿太差,我找到你的时候披萨已经掉进水里了。” “什么?!!” 我感觉自己损失了一个亿,“我特意打包回来想给你尝尝!那家店可贵了!” “你应该少吃点垃圾食品……去洗漱,我做了午餐,”在叹息后,马龙把我从毯子里揪出来,“昨晚的事情还算顺利吗?警察在海里捞了一晚上也没找到你和蝙蝠车。” “小意思啦,”我冲他比了个大拇指,“还有义警帮忙,晚上我们顺便去把轮胎卖了。” 他把我丢在盥洗室门口。新基地就是这点好,虽然身处地下,但各种功能一应俱全——马龙说过这里原本个废弃的防空洞。 眼见危机过去,我撩起衣服擦擦冷汗,一边推开了门。 入手的触感很廉价,我不禁低头看了一眼,发现不知何时套在身上的变成了“我爱哥谭”同款T恤。 ……等一下。 有人仗着身高搭住我的肩,示意我去看脏衣篓里那一堆被血和海水泡得皱巴巴的高级西装。 “那么,”马龙凑到我脸颊旁,“上面的破洞和血是怎么回事?” 完。蛋。了。 . 餐桌上的气氛只能用针落可闻来形容。 自从我一五一十地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马龙后,他便始终保持缄默,任由我的心在忐忑中摇曳。 此时此刻,面前的杯子成了视线的唯一落点,我不敢分散余光,仿佛上面的花纹藏着宇宙起源的秘密。 我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 马龙是个好人,他的关心有些隐晦,但是我始终都记在心里。 只是太久……太久没有人会为了我自身的安全而如此生气,我不习惯被这么对待,所以我会向他们这样的好人撒谎,我知道这样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