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没放在心上,轻勾嘴角,露出些讽刺的笑意,抬起瘦长的手指轻轻一抹嘴角,面不改色地回敬她:
无耻总比无能好。
他说着又是一笑,深黑色的眼眸映出一抹幽蓝的亮色,慵懒地躺回椅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手里的打火机说:
阿筝,人不能什么都想要,爱和钱,你只能选一样。
说完又换了个正常的语气说:
明天的饭局你来安排,听说你最近又迷上一个唱歌的?下个季度的广告我都投放到他身上,怎么样?
他这样说着,语气里充满了怜悯,仿佛是在施舍一个路边的乞丐。
秦筝眼中噙泪,狠狠地用手背擦着刚才被他亲过的地方,一直擦到嘴唇红肿,方才罢休。
她有多恨自己的软弱,就有多恨萧与成的凉薄,他曾是她的初恋,亦是她心里最看重的人,她将整个青春都奉献给了他,换来的却是一句冷冰冰的:
你不能什么都想要。
但其实她又做错了什么?
她自打出生起就深陷于利益纠缠的漩涡中心,秦家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将她培养成如今的模样,为的不是让她人生美满,而是辅佐弟弟守住父辈所积累的巨大财富。
而在秦父眼里,萧与成如果离开萧家,便什么也不是。
于是,在多年前的那个漫天繁星的浪漫夏夜,他不仅拦下了为爱私奔的女儿,还给萧家老宅打了一通电话。
而那一通电话,直接风光大葬了少男少女间最纯粹的感情。
以至于后来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深夜,秦筝都会反复回想,如果当时的自己更勇敢一些,没有故意在保姆面前露出破绽,引得萧父起疑,会不会就是另一个美好结局呢?
他们还像从前那样相爱。
他还视她如同珍宝。
呵……
秦筝自嘲地苦笑一声,低头整理好身上的衣服,犹如行尸走肉般离开了地下车库,幽蓝的灯光在她身后投下一抹落寞的影子。
她从没奢望他会原谅自己。
她甚至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们之间早就没有可能了,萧与成从来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只是后来她追过的每一个男明星,眉眼里却都有几分他的影子。
这也算是一种爱吧?
秦筝如此麻痹自己。
握手言和的饭局被安排在太湖边上的悦榕酒庄。
初冬的天气阴晴不定,就犹如萧与成飘忽不定的心情,出门时还是万里无云,下车时却落起了绵绵细雨,朦胧的雨水混着氤氲的水汽,一片雾蒙蒙浮在湖面,空气里弥散着阴冷的寒意。
萧与成接过司机手中的雨伞,缓步朝正门走去,奇曲蜿蜒的鹅暖石小道旁山茶树林立,层层嫣红闯入眼帘。
他忽而想起洛丽塔的粉色头发。
忍不住驻足观赏。
山茶花的枯萎区别于任何一种花,它从不成朵成朵地脱落,而是一片一片地凋零,宛若一位依依不舍不肯离去的恋人。
他夹起一片残破的花瓣,细细品味,幽幽的芬芳在鼻尖散开。
忽而,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辣手摧花可不是个好习惯!
长长的外套遮住了洛丽塔瘦小的身躯,她从一旁的灌木丛中钻出来,粉色头发上沾着湿漉漉的雨珠,裸露的膝盖和小腿冻得微微泛红,纯白的球鞋上沾满了泥污,宛若从森林里走出来的精灵。
萧与成转过身来,雨伞的阴影覆盖了他深黑色的眼眸,却难掩眼底的一抹笑意。
他绅士地遮住她的头顶。
她却灵活得像一只小鹿,蹦蹦跳跳地躲开雨伞的阴影,撑开双臂,仰着头与细密的雨珠深情对峙:
雨珠多温柔啊!
她这样说着,侧过头来冲着伞下的人扑闪起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笑意盈盈地蛊惑他:
亨伯特,带我去看海吧?
不等他作答,她便朝他扑了上来,一把夺过雨伞扔到旁边,自然而然地拽起了他的手。
她的手掌很小,很软,带着热热的体温。
引得人心荡漾。
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萧与成感觉自己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洛丽塔,但他只往前迈了一步,便停了下来。
身前的人感觉到他的迟疑,转过头来望着他,薄雾朦胧的眼睛里含着融融的春水。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些无法控制的讨好意味:
你可以等我吗?
怕她不肯答应,他又解释道:
很快,十分钟。
洛丽塔抬脚挪了两步,将瘦小的身子移至男人的正对面,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找寻些什么,但探究了良久,却也没有找到满意的答案。
她笑着松手,朝后退了两步。
雨势渐大,顺着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