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虽闭着眼,但秦月昭依旧可以感觉到来自对面的那道灼热的视线,她没忍住笑了出来,“看我如此狼狈,你很开心吧?”
话毕,她回了他一个嘲笑的眼神。
“说罢,如何助我?”她动了动贴在石壁上的背,换了一个舒服些的姿势继续靠着。
逐渐暗下去的瞳孔中倒映出来的是陈誉令人捉摸不透的面庞,她似乎在他的眸中瞧出些无奈,以及不忍。
是看错了吗?
他为何会做出这般模样?
又假惺惺的给谁看?
一时之间,血气上涌,她只觉一股具有冲天之势的怒火从心底奔腾而来,再也压抑不了了,她捂着胸口怒斥:“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需要你的惺惺作态!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强撑着一口气说完,那股铁锈味再次翻涌上来,潮湿的地面染上一片鲜红。
当最后一丝力气抽身而去时,陈誉攥紧的拳头悄悄松了开来,掌心的一颗黑色药丸赫然显露。
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药丸的正圆形变成了椭圆形,且最上方的那面多了一片平滑,应当是被人用力挤压,而后又及时收力所致。
“吃下它,只需须臾,便会立即毙命。”陈誉将落在她身上的眼神移至那刻黑乎乎的药丸上,平静地解释着。
“立即毙命”四个字给她孱弱不堪的身体注入一丝力量,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步履蹒跚地挪至离他最近的地方,仰面问道:“明日行刑,你今日就要了我的命,不怕被发现么?”
陈誉想杀她,她不意外,但他冒着被立月怪罪的风险杀她,就有些奇怪了。
今日若换做是他被抓,她不会行此举,只会静静等待明日行刑,既不为自己惹麻烦,又报了仇,何乐而不为?
心中疑惑万千,她不得不问问清楚,毕竟她可不想做个糊涂鬼。
她刚想张口,却觉口中一凉,还未等将异物吐出去,就被迫咽了下去,此时,下颌处还有陈誉手上的余温。
他竟能做出如此下流的事来?!
“你!你!”在原地怔了片刻,她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二话不说,她赶紧退了回去,直到后背重重贴上冰凉的石壁才停下慌乱的脚步,“你不得好死!”
口中疯狂分泌着唾液,再多一会儿,她便会将那药丸吐出来。
在对死亡的恐惧的支配下,她像疯了一般呕吐着。
从昨日起,她就滴米未进,因此,吐了许久,地上只见一滩泛着苦味的酸水,连那药丸的影子都不曾瞧见。
“此药丸遇水即溶,你就算挖空肠胃,都不会有结果的。”陈誉淡漠的声音在她的头顶盘旋着,久久散不去。
吐得昏天黑地的秦月昭被他一句淡然的解释彻底击垮了,她绝望地跪在地上,出神地看着面前的一滩苦水,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真的要死了,免去凌迟的痛苦,可为何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庆幸呢……?
就这么后悔着,胸口骤然一痛,痛得她直接跌落在地,紧接着就是自下而上的刺痛,从筋脉到皮肉,最后冲出皮肤。
蚀骨的疼痛令她恨不得立刻去死,哪怕死后堕入阿鼻地狱都无所谓……
“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是她强忍着万蚁啃食的折磨说出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她留给这世间的最后一丝企盼,那之后,她就再没了感觉。
三日后夜,城北乱葬岗——
“哥,咱真要下去啊?这……不会诈尸吧……?”一个黑影在一口巨坑边缘徘徊着,时不时伸长脖子朝伸手不见五指的坑内张望着,每向下探一次,他遮得只剩下两只圆眼的面庞就皱一次,直到再也受不住,屈腰大吐起来。
被他称之为兄长的男子嘲笑地瞥了他一眼,默默将脸上的黑布拢紧了一分,在即将喘不过来气之前收了力道,“瞧你那怂样!这就不行啦?”说着,他走上前,对着瞧着黄土地上一堆褐色呕吐物的弟弟踹了一脚,予以警告。
受了一脚,弟弟险些面朝下栽下去,幸好及时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以屁股的疼痛代替了面部的直接重创,这才免了一场关于“污秽”的纠纷。
“别磨蹭了!再磨蹭天都亮了!”哥哥背对着他,连连催促道。
略微“不舍”地回望了一眼被吐出来的羊杂,弟弟“噢”了一声,收拾心情,朝哥哥的方向跑了过去。
“动手吧!”哥哥没看他,先行往腐烂味的坑里挪了下去。
眼见哥哥打了头阵,弟弟不好继续矫情,撸起袖子紧随其后跟了下去。
在扒光了不知第几具倒霉蛋的衣裳后,弟弟不顾身后面目全非的尸山一屁股坐了下去,喘着粗气抹着汗说:“哥,太累了,歇歇吧!”
哥哥仿若未闻,继续手上着扒衣服的动作,“少他娘的废话!赶紧过来扶着!”
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