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与你定亲的,为何阴差阳错的就与你大姐成了亲?”
他说:“阿宁,我们儿时便相识了,如今你丈夫去世,命运使然让你我重聚,你又为何对我那般冷淡?”
“我只是想与你在一起而已,你又何须撞了柱子?”
“个性还是这般烈……”
在姨夫的呢喃声中,小小的何坚,心中的三观正在碎裂崩塌,书中所学的仁义礼智信更是轰然而逝。
那天,知道真相的那天,他几乎是颤抖着瘦弱的身体哆嗦着回的何府。
任烟行在虚空中看着小小的何坚,看着他抱着腿头埋在臂弯里,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却硬是没发出半点儿声音。
果然,没个变态都有个悲惨的童年。任烟行虽感叹,却并不伤怀。毕竟他可怜是一回事,想杀了她又是另一回事。对敌人的可怜便是对自己的背叛,她一向都能拎得清。
何坚之后每每见到那个道貌岸然的何姓男子,他就会感到无比恶心,生理性的反胃每每都要吐出来,可到了关键时刻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愈是恶心,面上就愈是平静,甚至还改了姓,叫姨母母亲叫他父亲。
他恭敬谦和,长得又愈发像他的母亲。
因着这张脸,不管是姨母还是何姓男子对他都是和善可亲的,甚至有些时候比对自己的亲子何寿还要好。
这使得何寿对他的态度愈来愈冷淡,以至于在学堂上针锋相对,彻底与欺辱他的那些孩子们成了一丘之貉。
一笔一笔的账,何坚记得都很清楚。
终于给他寻到一个机会。
都说每个世界的主角都会捡到老头遇到孤本顺便再被传授一番武功绝学什么的,自然与主角气运相对的反派也不例外。
何坚路遇一老人,不过就是随意请老人吃了顿包子,那老人就按住他摸了根骨,说他是练武的好苗子,问他要不要跟自己学。
何坚小时一直不怎么吃饭,每日的食盒还得被学堂让那群人给装上土石泥沙,他也吃不进去,所以这身量比一般的孩童要瘦小。
他恨,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无法斗得过那些人。
何坚自然而然的答应了,每日也偷着找老者去练武。
时间久了,倒是让与他一起上下学得何寿发现了端倪。
何寿先是去独自找了老者,说自己也想和何坚一样学武,可是老者只看了他一眼,就拒绝了。
何寿不忿,从羡慕也转成了嫉妒,回家就和爹娘说,何坚每日和一个看着像乞丐的老头出去不知道干什么。
没过多久,老者就以诱拐稚童的罪名逮捕了。
这一逮捕不要紧,竟然被官府查出,这老乞丐不简单,竟是二十年前赫赫有名的江洋大盗。
偷过皇室珍宝杀过各路豪杰,是有名的通缉犯。
这次被抓,不出意外,又被他逃了。
老者逃出来,第一个去找了何坚。
“小兔崽子,你卖我?”老者推醒睡在床上的小何坚。
何坚皱着小眉头,道:“你该去找何寿,是他告密。”
老头子哈哈一笑,“我知道,要不老子出来之时就是你小子丧命之日。”
何坚却没被老头子吓住,抬头问他。
“听说你是江洋大盗?”
老头点点头。
“那应当有那种无色无味,也让人查不出来的毒吧?”何坚还补充着道,“最好服毒者能活一段时间,但是身体奇痛无比死状惨烈。”
老者闻言,拧起了眉头。
“你小子,小小年纪,怎么这般心狠手辣?”老者捻着胡须摇摇头,“还是正派些,手上不要沾染人命官司的好。”
却不料小小的何坚冷哼一声,竟然还嘲讽道:“这话谁都能说得,就师傅你,实在没资格说。”
老者哈哈大笑,伸出枯槁的手使劲在他头上一揉。
“不愧是我的徒弟,随我,都一样无耻!”
任烟行在旁边看着,觉着这老头儿脑回路着实不正常,不怪何坚也越长越歪,歪得跟他一样不正常。
任烟行亲眼看着老头将药包搁在何坚手里,又亲眼瞧见何坚是如何将毒药一点一点下在他姨夫每日喝的茶里。
果然,如同何坚所期望的那样,何老爷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的虚弱下来。
先是头发大片的白了,而后是牙齿松动,再后来就是大口大口的吐血,甚至喘气都喘不上来。
每天夜里,疼痛还会席卷他的身体,全身上下的骨头像是一寸一寸的被打断,又在黎明前夕被一寸寸接上。
何老爷每天被折磨着哀嚎着,滚在地上央求人一刀给他个解脱。
瞧着还年轻的何老太太以泪洗面,看着何寿天天在病榻旁边痛哭呐喊。
在人后,任烟行分明看出何坚眼底的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