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离开前最后去一趟吉良家的墓园,看着墓碑上整整齐齐的一家三口,在短命鬼丈夫的关怀下流下几滴虚伪的眼泪——多么美好的未来!
与现在兄长活着、母亲也活着、父亲TM也可能“活”着的凄凉处境形成鲜明对比。
我不禁恶狠狠地瞪了眼东方仗助。
该死。
这哪里是引导我走出泥潭的金球,分明是把年幼无知天真无邪未来光明前途无量的我炸晕了方向的闪光.弹。
更可恶的是,这颗闪光.弹还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在我回到家中、吃下第三块巧克力蛋糕、理性稍微恢复一点后,他就非常自然地坐到了我旁边,摆出了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
“你知道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吧,吉光?”
“……”我恨不得用整块蛋糕堵住他这张嘴,但又觉得太浪费了,只能憋着气自己吃掉。
“因为某些我不清楚的原因,你对大人们一直很防备,对我老妈是这样,对承太郎先生也是这样,嘴上倒是夸承太郎先生成熟可靠,可实际上,就连我都能看出来,你根本不信任他。咳,与其说是‘连我都能看出来’,不如说是‘正是因为是我才能看出来’——”
他在我冷冰冰的注视下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有点狡黠地笑道:
“我可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承太郎先生他是优秀的战士,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喜欢战士、适应战士的生存方式的,更何况因为我的错误判断,你对他的初次印象那么糟糕,你拒绝信任他——甚至因此迁怒到我身上,不再信任我,选择自己承担一些事情,是很正常的。”
我面无表情地反驳:“没有迁怒。”
仗助君似乎没忍住,噗地笑出声:“Great,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我做出的所有决定,都是出于我绝对利己的私欲,为了满足这私欲,我会做出理性的取舍,我……
我恼火地瞪着他:“你笑什么?”
仗助君捂着肚子噗噗噗地闷笑,果冻一样的牛排头也跟着一颤一颤,感觉像一只猥琐的放屁虫,在我的怒视下,他笑容满面地说道:“我想起好笑的事情。”
?
一瞬间,我都想跟他摊牌了,给他看看虹村形兆的小拇指有多白。
可是,仗助君会认为我只是在隐瞒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态度这样轻松,也是我推动的、我想要得到的结果,谁都不理解我的本质——是我梦寐以求的结局,完全是赌气,没必要。
我刚顺利说服自己,仗助君又开口说道;
“吉光,你没有自己想象得那样理性。”
我懒得理他。
“就像我有时明知道那是错误的,却不能也不想阻止。而你有时候明知道怎样最有利最方便,偏要选择最绕远路的方式。”
“……”那是因为绕远路更加安全,更符合我“平静”的终极利益——这话只能在心里反驳。
“还记得那条狗吗?”
我对这个词有点敏感,皱了皱眉:“关狗什么事?”
仗助君吐字有些懒洋洋的:“还是幼儿园的时候,我们一起捡到的受伤的流浪狗,我偷偷把它治好了,还喂它吃东西,但那家伙就是不喜欢我,总是想黏着你。
“我老妈不愿意养狗,你跟我说你母亲也不愿意——鬼知道是真的假的,总之,如果我们不管的话,那条狗很快就会被送去收容所。如果有人领养还好,可惜,它长得并不好看,有点丑,还有着疯狂钻石无法治疗的骨骼病变……几乎不可能有人领养,那最后的结局只会是安乐死。
“我拜托了你,请你陪我照顾它一段时间,被你当场拒绝,还臭骂了一通,打电话把它送去了收容所,我们大吵了一架。”
“有吗?”东方仗助总是能记住我想不起来的事情,明明平时背诵课文记性没这么好的。
他点头:
“嘛,那是你第一次对我发火,也是我们第一次吵架。和现在可不一样,那时候的你给我的感觉是世界上脾气最好的女孩子。”
我被恶心得打了个哆嗦。
“虽然后来我们和好了,但我一直耿耿于怀。小的时候是觉得你这家伙讨厌毛绒动物这一点真不可爱,再长大一点……就开始疑惑。”
东方仗助看着我,紫色的眼眸里沉淀着安静的情绪:
“你明明可以克服腻烦、克服厌恶甚至克服恐惧,学习那些让你心情不佳的东西,对你讨厌的人笑,仔细想想,你小时候还有不少害怕的东西,然而到了现在,全都被你隐藏或者化解了,只剩下那些对你无害的动物,被你坚持不懈地讨厌着。”
“这有什么问题吗?”
“换作常人并没有问题。本来嘛,人长大是会变的,喜欢的可能变成讨厌,讨厌的也会变成喜欢,但是吉光……你并不一样。”
“你说我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