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惊呼着一边爬上了墙头,紧贴着趴在檐墙之上。
他取出腰间缠绕的绳子,垂下一头递给李世民,李世民在指导下,将一件件包裹串在绳上绑好,再由刀疤拉上去,缓慢的送到墙外,落在地上。
眼见刀疤一个翻身,就要从这边跳到墙外去,李世民忙喊他:“喂。”
刀疤动作一顿。
“我怎么出去。”
刀疤笑嘻嘻的,皮肉上的疤痕更加扭曲可怖起来:“放心,我下去后,解了绳子抛给你,你拉着绳子自然就上来了。”
李世民眼中还透着刚刚入世的单纯,非常真诚望着他:“你不会骗我吧。”
对着这样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刀疤当然是答:“不骗你。”
于是李世民笑了,虽然脸上灰扑扑的,依然圣洁的像朵白莲。
惹得刀疤心里一瞬间生出了一丝丝的不忍,但也只是一瞬间,下一秒他就动作麻利的翻过墙头,挂在墙檐上,正准备往下跳,却听见墙内有传出一声既显惊慌又中气十足的大喊,音量之高,足以扰乱夜间的宁静。
“遭贼了,抓贼呀!!快来人呀,抓贼啦!!!”
墙外传来一声肉身砸地的闷声和好大一声“哎呦”,以及想骂却骂不出,不得不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屁股就跑。
而墙内的黑衣少年,做了这样的“好事”,只微微的扬了扬嘴角,潇洒的转身离去。
大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意思。
……
……
弘化郡
太守府
府门前门庭若市。
运载着各式礼品的车马远道而来,府中人进进出出,井然有序的安排卸货运货的事宜,还客客气气的与赶车人寒暄问好,几人笑盈盈的肩搂着肩前去吃酒。
小厮阿彘早起从侧门出时,还下意识多看了两眼。
你问他一个后院打杂的闲人能有什么要紧事必须早起出门。
那自然是因着他家唐国公的宝贝次子,二郎君李世民与长孙娘子远游结束,即将回家来了。
上月,二郎娘子的兄长来信说即将新婚大喜,可惜夫妇二人守孝之身不便参加喜宴,只借着探亲之名前往大兴恭贺,如今归家,他才领到了去城门口接二郎君的差事。
二郎君骑着高头大马,后跟着一辆车驾。他身姿挺拔,气度不凡,远远瞧着,仅仅那驾马而行的从容,就有一种拜相封侯,衣锦还乡的尊荣感。
即便是阿彘没有见过二郎君几面,也能一眼在人群中认出来,试问世间能有此番贵气之象的又有几人。
阿彘几人恭恭敬敬的将其一路迎至城内,一至府门,就看见此番热闹的场景。
二郎君心有疑虑,一个翻身跃下马来,向立于马侧的阿彘打听道:“这些是什么人啊。”
阿彘指了指左右,答:“这一堆是本地名商,范家的人,那一堆是盐铁铺子,刘家的人”
“商人……”二郎嘟囔了一句,又跑去负责礼品入库的管事那里不知问了些什么。
阿彘看自己在二郎那里是没什么发挥的余地了,目光又落向后头的马车。
正巧二郎娘子从车里走了出来,阿彘赶忙小跑两步,跪伏在车架之旁,这却让长孙氏僵直在原处。
虽说这长孙氏也是生于贵族长于贵族的,但她并不喜欢贵族们喜好以人为凳的恶趣,这才愣在原地。
好在李世民及时走来,主动来扶,她便借着夫君的搀扶,从旁侧一跃而下,顺手弯身扶起那名小厮,还塞了他一手的赏钱。
长孙氏贤淑温婉,轻言浅笑:“辛苦了。”
阿彘还以为自己遭了嫌弃,一脸茫然的被扶将起来,直听了这句,才多少有些神色的松动。
他看了看手里的银钱,又看了看二郎夫妇相携的背影,想他孤苦一生,卖身为奴,辗转了几家氏族,如今才是得投明主,有好日子过了。
小夫妻将将回家,第一步自然是去向长辈请安。
李渊正在书房练字,听说二儿子夫妇已经回家来,笔墨暂搁,吩咐家仆们去备上果食和茶水。
小夫妻一进屋,行过礼问过安,李渊就招呼着两人赶紧坐下歇着。
这一路的吃喝用度,嘘寒问暖,李渊问的很细,两夫妻也答的恭顺明白,问起家中长辈一切康健,长孙氏还拿出了高氏送予亲家公的礼物,哄得李渊合不拢嘴。
正是父子温情时刻,库房主事突然进门来回报,并递上一张单子给李渊查阅。
李渊正笑得开心却被人打断,咧到耳根的嘴角微收了收,啧啧嘴表情略有些不耐烦,当即袖子一扬,大手一挥,说道:“这种事,你以后少来烦我,自己看着办便是了,入库出库的,你什么时候见我沾过手。”
主事也很是无语,当年窦娘子在时亲自立下的规矩,库房单子但有更新,必要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