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院的时候,分院帽告诉我我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只要我想,我能轻而易举学会很多同龄人花费大量心血也不一定学会的知识。同时,我也懂明哲保身,审时度势,掂的清利弊。它很纠结该将我分到拉文克劳还是斯莱特林。那时,我突然想起了阿尔卡纳。如果是她,那么智慧的她,一定会进拉文克劳吧?最后,我被分进了拉文克劳。
我跟舍友们并不熟,我也住惯了双人间的布斯巴顿宿舍,不太适应四人间的拉文克劳塔楼。她们也都不怎么和我搭话。有时,我会想起远在法国的阿尔卡纳,她现在在做什么?我走后,她一定会继续埋头苦读那些晦涩的书籍,又会成为名副其实的布斯巴顿“疯姑娘”吧。
有月亮的晚上,我都会不自觉地坐在休息室里发呆。我总是恍惚间看到母亲和父亲在月亮上向我招手。或许我并没有那么聪明,因为如果我真有分院帽说的那么智慧,我一定早就治好了母亲,找到了父亲,然后一家人又快快乐乐生活在一起。
几天之后,我发现我随身携带的母亲的一张照片不在了。
我翻遍了宿舍,找遍了休息室也没有找到。它可能是被我落在教室或者走廊了,但我始终没有找到。直到一个月后,我在塔楼外的墙上发现了布满污渍的照片。上面好像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我知道,这是同宿舍的巴娜的味道。她常常会向她身边的女生炫耀她的香水是多么稀有多么珍贵,是她父亲亲手为她调制的。
我本应该生气,但事实上我并没有。
我意外地很平静。
只是两天后,我顺手杀掉了她的猫。我承认可能有一部分报复的原因,但是是她的猫先来招惹我的猫头鹰和我的信的。我尝到了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当看到她的猫痛苦地挣扎,她看到她的猫的尸体碎块撒在她床上时惊恐不已的眼神,都令我兴奋不已。
不管是通过什么方式,至少我的目的达到了。
她再也不敢靠近我一英尺,还给我取了个新外号“疯子”。
“你真是个实打实的疯子,比低年级那个没妈的贱妮子还疯!”
我并不在意她气到变形的脸和无休止的谩骂,也不在意这个在旁人看来似乎极其耻辱的称呼。她就是个懦夫,实打实的懦夫,即使自己的猫死在面前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和我决斗。
塞巴斯蒂安姨父也在魔法部工作,但相比危险的傲罗,他所在的「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就安全得多了。
他虽然早出晚归,但至少每天都会回家。
弗莉姨妈有个儿子叫罗伯特·亚克斯利,不同于父母的开朗活泼,他给人的感觉总是冷冰冰的,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但我觉得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因为不论身处何时何地,只要他发现我在看他,都会轻轻勾起唇角笑着对我点头示意。
学校生活自从有了“疯子”的外号后就变得一帆风顺了,我还得感谢巴娜的良苦用心呢。多亏了她,我才能无论何时都能安静地看书,上课时还能抢到满意的座位。
唯独一个低年级的小姑娘不怕我,总是在我身边旁若无人地摆弄自己的东西。有时她还会神秘兮兮地朝我靠近,尽管我们身边都空无一人,但她还是压低声音悄悄问我:“你有看到蝻勾吗?不要告诉她们我在这儿。”
我一头雾水。
蝻勾是什么?我一直都很想问她,但她总是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兀自跑开了,还不停左顾右盼,好像真是在躲避什么东西。
在好奇心驱使下,我一有空就悄悄跟着她,观察周围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除了发现几个女生总是偷偷趁她不在拿走她的鞋子或袜子外,对于所谓“蝻勾”的踪迹,我毫无头绪。
某一天,她又在我经过一个走廊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来悄声问我:“你有看到我的鞋子吗?它们被蝻勾拿走了。”
我猛然想起那几个偷偷摸摸的女生,于是想告诉她真相:“其实我看见……”
话还没说完她就飞快地捂住了我的嘴,然后比了个“嘘”的动作,接着左顾右盼确定没有人后才对我说:“小声点,不要让蝻勾听到了。”
好吧,我选择闭嘴,为了躲避仍旧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蝻勾”。
日子就这样过去,我从旁人零碎的闲聊中得知,那个小姑娘正是巴娜拿来给我做比较的另一个“疯子”,叫做卢娜·洛夫古德。她其实也怪可怜的,她的妈妈本来是个很厉害的女巫,却因为沉迷做实验把自己炸死了。而小卢娜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一概不清楚,只知道她自入学起就是这个样子,疯疯癫癫,与旁人格格不入。但我认为她这样应该叫“随心所欲”才更加恰当。
据说她的爸爸是一本名叫《唱唱反调》的杂志的主编,我曾好奇去找来看过。全是些针砭时弊的言论,甚至不加掩饰就直白地发表出来,也难怪不受那些家中从政的人的欢迎。或许也正因如此,她们针对的其实从来不是卢娜,而是《唱唱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