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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站在门口郁闷地抱怨,“你们不就是开锁的吗,怎么连个首饰盒都打不开?”
伙计解释,“姑娘,这可不能怪我们,是你这金锁太特别,咱都没见过。”
“有什么特别的,不就是一把锁而已?”
“你这可不是普通的锁,师傅说了,你这个是从西域来的锁,和咱们大宋的锁不是一个路数,别说我们店,就是全京城的锁店也不一定有人能打开。”
“那怎么办,我们夫人还等着用里面的东西呢?!”
“好办,直接砸开。”
“不行,这里面装的都是贵重的东西,万一砸坏了怎么办?”
“那我就没辙了。”
“我有辙。”蓝星带着小叫花走过来,仔细看了看首饰盒上的小金锁,胸有成竹地告诉丫鬟,“这锁我能开,开锁费十两,保证还你一个完整的首饰盒外加一把完整的金锁。”
“吹牛吧?”伙计明显不信。
“十两?!”丫鬟明显嫌贵。
“这个盒子的样式大宋很少见,应该是商人通过丝路从西域带来的,按照现在的行情少说也值二百两,金锁就更不用说了,这种盒子都是装贵重东西用的,所以配套的锁也是特制的,西域的制锁工艺和我们大宋不同,如果我没猜错,这里面最少装了三组齿轮机括相互组合,没有钥匙,全凭手感将每组齿轮机括调整复位,过程相当费事,我只算你十两已经很便宜了。”
“可是我没有十两,我们夫人丢了钥匙,给了我一两银子,让我到锁店找个开锁匠把盒子打开,我跑了好几个地方都说打不开,你说你能开,可是一张口就要十两,我做不了主,我得回家问问我们夫人。”
“那就算了,我没这个耐心等你,你还是让你家夫人自己想办法吧。”蓝星耸了耸肩膀,转身就走。
“等一下!”锁店里走出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师傅,眯着有些昏花的眼睛狐疑地打量着蓝星,他入行四十余年,开锁无数,在京城同行里面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好手艺,却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外来的锁,实在没把握打开,刚刚在店里听蓝星说的这样头头是道,显然是个行家,连他都没把握能打开的锁,就不信蓝星这毛孩子能打开,“听小哥刚刚说可以打开这金锁,小老儿很想见识一下,如果小哥真的可以将金锁打开,这十两银子小老儿给你。”
蓝星看着老师傅,“你说话算数?”
伙计道:“这是我们店里最好的开锁师傅,说话当然算数。”
“算数就行。”
老师傅将蓝星请进店里,让伙计关门谢客。
丫鬟把首饰盒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将信将疑地嘱咐蓝星,“这里面装的可都是我们夫人最喜欢的首饰,你千万小心点。”
蓝星坐下来仔细研究首饰盒上的小金锁,做工十分精细,锁眼很小,无法看见里面的构造,拿在手里比同样大小的金子沉了不止一倍。
越沉的锁越难开。
老师傅见蓝星看着金锁迟迟不动手,建议,“小哥需要什么工具,可到店里随便挑选。”
“不用麻烦。”蓝星看见老师傅的蓝布围裙上别着两根开锁用的长针,顺手抽出一根插进锁眼里小心翼翼地拨弄,闭着眼睛,完全依靠听觉洞察金锁里面齿轮的转动节奏。
旁边四个人八只眼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蓝星的一举一动。
丫鬟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小叫花一脸好奇。
伙计似懂非懂。
老师傅看似昏花的双眼死死盯住蓝星手上的动作,哪怕只是一个微小的细节都不放过,想从中发现一些门道,只是蓝星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不等他看出些什么,就听见金锁“咔嗒”一声。
“行了。”蓝星满意地抽出长针。
“这么快?”丫鬟看着打开的金锁一脸惊喜,“真的开了!”
老师傅从首饰盒上摘下金锁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一脸惊讶外加不可置信,最后不得不心服口服地赞叹一句,“小哥好手艺!”
能打开盒子又能省下十两银子,丫鬟觉得自己真是勤俭持家,抱着首饰盒欢天喜地地被伙计送出去,老师傅说话算话,亲自取了十两银子交给蓝星,热情地邀请她常来常往。
蓝星带着小叫花离开锁店,将十两银子交给他,“这十两银子足够你一年都吃饱穿暖了。”
白花花的十两银元宝,小叫花见都没见过,盯着看了半天,又看着蓝星,一脸决绝,“我不要这十两银子,我要跟你学开锁。”
蓝星从小叫花眼睛里看到了明显的贪婪。
贪婪加上开锁等于犯罪。
“不可能,要么你拿了银子告诉我答案,要么我拿了银子各走各的路。”蓝星果断降低了开封府的犯罪率。
小叫花犹豫不决。
“不要算了。”蓝星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