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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树林里阴魂不散地追出十几个黑衣人,迅速向两人靠近。
不远处的河滩上有一处木板搭建的小码头,停靠着一条残破的小船。
秦九铃顾不上腿上的伤,忍痛爬起来背着白玉堂跌跌撞撞来到船边,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白玉堂往船里一扔,解开缆绳连滚带爬地跳上去。
小船随着河水很快将黑衣人甩在岸上,确定没人追过来,秦九铃一屁股坐在甲板上,身上的骨头像散了架一样,腿上的箭伤最是疼得钻心,伤口的血已浸透了半条裤腿。
秦九铃心一横,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抓住箭杆猛地一把拔出来!
一道鲜血飞喷出来,秦九铃疼得一瞬间脑子都空了,整个人都在发抖,额头上冒出黄豆大的汗珠子,却硬是咬着牙吭都不吭一声,强忍疼痛撕下白玉堂的衣服把伤口胡乱包住。
再这么下去白玉堂的衣服都不够撕了。
小船随着湍急的河水一路漂流,秦九铃像条咸鱼一样躺在甲板上,她实在是太累了,躺下就不想起来,小船里很安静,只有河水涌动的声音不停歇,规律得好像催眠曲一样让她昏昏欲睡……
“咔哒!”
“咔哒!”
耳边突然传来两声异响!
船身剧烈晃动了一下停下来,秦九铃顿时感觉不妙,一下子坐起来。
这里是河道最窄的一段,湍急的河水被极速收紧的河道聚拢,两条手臂粗的铁链飞过河面,铁链一端两只锋利的抓钩紧紧抓住一侧的船舷,另一端被岸上十几个黑衣人牢牢拽住。
两侧的河岸上站满了黑衣人,个个手持弓弩瞄准小船。
真是属蛆的,甩都甩不掉!
正想着,岸上一支箭突然破空而来,径直射向昏迷不醒的白玉堂,秦九铃来不及多想,猛扑过去挡在白玉堂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护着他,闭上眼睛咬紧牙关准备承受即将到来的疼痛,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片刻之后她不解地睁开眼,这才发现白玉堂已经醒过来,正不可思议地盯着她,震惊的目光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意外和惊吓。
白玉堂一只手在秦九铃身后牢牢抓住那支箭,那支她准备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下的箭,锐利的箭头几乎紧挨着她的后心。
这个傻丫头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如果不是他及时醒过来!
如果不是他及时抓住这支箭!
“傻丫头!”白玉堂心疼地骂了一句,扔掉手里的箭,把秦九铃从自己身上推开。
秦九铃突然脸色一变,猛抽了一口气。
白玉堂这才看见秦九铃腿上的伤,眼底顿时升腾出一道怒火,“你受伤了!”
“死不了。”
“你还有心思说笑。”
“我这叫身残志坚。”
好一个身残志坚,那他就更不能怂了。
白玉堂咬紧牙关,用画影支撑着身体从甲板上摇摇晃晃站起来,看清眼下情况,一剑砍向铁链,一阵翁鸣,星火飞溅,白玉堂虎口生疼,画影在手中不停地震颤,而铁链上连一点点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居然连画影都砍不断,必是精钢铁索!
这种铁链不可能是临时准备的,对方必定早有预谋!
中计了!
一念未落,岸上密密麻麻的箭雨顷刻而至,遮天蔽日。
白玉堂一把将秦九铃按在甲板上,画影在身前幻化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光影,一片响彻连环,火星飞溅,数不清的箭被挡在光影前。
秦九铃抱着脑袋趴在甲板上,只听见头顶“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好不容易停下来,抬头看见甲板上掉满了箭。
乖乖,想当初诸葛亮他老人家草船借箭的时候也就这个排场了吧?
“不要射箭,抓活的!”岸上传来命令,水下突然窜出七八个黑衣人跳上小船,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浓烈的杀意和夺命的招式。
白玉堂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可是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他依然迅速将秦九铃护在身后,带着血腥气的画影幻化成一道雪亮的寒光,霎时间刀光剑影一片,随着几声惨叫,七八个黑衣人先后落水。
清澈的河面瞬间被染成血红,又瞬间被湍急的河水卷走。
已经止血的伤口全部绽开,白衣已经彻底变成了血衣,白玉堂踉跄了一下,用画影勉强支撑着身体,他明显感觉到这些黑衣人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又比之前那些人高上很多,以自己现在的状况根本撑不了多久。
秦九铃知道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是死路一条,看着被河水快速冲走的尸体道:“白玉堂,你说我们要是跳下去能不能甩掉他们?”
白玉堂头也不回,“是个好主意,你跳吧。”
“你为什么不跳?”
“这些人是冲你来的,你跑了,他们不会继续缠着我,我被你连累的够惨了,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