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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黑衣人匆匆来到马前,“公子,我们的人已经损失一半了!”

白袍人冰冷的目光中浮现出浓浓的杀意,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手下有多少损失,他只想要结果,“不惜任何代价。”

同伴的惨死没有阻止黑衣人的行动,反而使他们的进攻越发凶猛。

半个时辰过去了。

白玉堂早已披头散发杀红了眼,任凭刀砍在自己身上也要一剑解决了对方,完全是同归于尽的决绝。

筋疲力尽,依旧握紧画影。

筋疲力尽,依旧目光坚定。

筋疲力尽,依旧傲立不倒。

筋疲力尽,依旧所向披靡。

秦九铃分不清是谁的血溅在自己脸上,热得发烫,她严重意识到自己不能只是眼睁睁看着白玉堂拼命,应该做点啥。

问题是她能做点啥?

打开背在身上的包包————这个包包和许嬷嬷的遗书放在一起,遗书上说这是她的东西,所以这次出门她一直带在身上。

弹弓,石子,药瓶,玉佩,扇子,蜡球,水晶,还有一堆不认识的东西,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秦九铃把包包往甲板上一扔。

一支小竹筒滚到白玉堂脚边,白玉堂又解决了一批人,匆忙间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他以前送给秦九铃的信号筒,顿时大喜,“快发信号!”

“什么?”秦九铃不明白。

“这是陷空岛的信号,发出去很快就有人来接应我们,快发!”

秦九铃一听这话立刻扑过去一把抓起小竹筒打开盖子,抓住引信对着天空用力一拉————

“嗖————砰!”一道绚目白光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如烟花般炸开,灿烂的火焰中出现一只活灵活现的白老鼠图案,即便是在白天看着也是分外显眼。

秦九铃不喜欢老鼠,但是现在怎么看怎么觉着这白老鼠无比顺眼可爱。

“咔嚓!咔嚓!”脚下突然传来一连串异常的响声,在水流和铁链的持续拉扯下,本就破烂不堪的小船不堪重负彻底散架,白玉堂和秦九铃猝不及防掉进河里,被湍急的水流迅速吞没,只是一眨眼就远离了黑衣人的包围。

入水的瞬间,秦九铃整个人都精神了,冰冷的河水如同数不清的细针透过衣服刺进全身,彻骨的寒意顺着皮肤血脉无情地钻进骨髓,腿上的伤口更是被刺激得几乎麻木。

白玉堂不会游泳,掉进河里一阵手忙脚乱拼命挣扎,很快就喝了一肚子水,向漆黑的河底沉下去,秦九铃游过去抓住他努力向上游,好不容易冒出水面,白玉堂已经陷入昏迷,俊郎的脸上一片惨白,她费了很大的力气一直托着他的头浮在水面上,确保他不会淹死,两个人随着水流不知漂了多远,终于,前面不远有一棵枯树从岸边伸出来倒在河面上,她看准时机,在漂过去的一瞬间用一只手牢牢抱住树干,使出吃奶的力气把白玉堂一点点推上去。

自己正要爬上去的时候,脚下的河水突然卷起一道巨大的暗流将她整个人毫无防备地拉扯下去,一口水涌进喉咙,巨大的窒息感随之而来,她已经精疲力尽,再无挣扎的力气,残存的意识越来越模糊,随着暗流向河底沉下去……

白袍人站在河岸上看着湍急的河水从脚下奔流而过,面色始终冷漠,大批黑衣人沿着河岸搜寻许久,始终一无所获。

一名黑衣人走到他身边道:“水流这么急,人掉下去只怕凶多吉少。”

白袍人蹲下来,伸手掬起一捧冰冷的河水,看着它从手指间流逝,任寒意沿着指尖钻进身体,直到手心里的水一滴不剩,握紧了拳头冷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秦九铃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头疼得像是要裂开一样,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一会儿冷得像掉进了冰窟窿,一会儿又热得像被人架在火上烤,整个人难受的要死,睁不开眼也说不出话,模糊的意识浮浮沉沉,勉强可以听见周围的声音,她知道自己是被一对渔民夫妇用渔网从河里捞出来的,也知道她被这对夫妇用马车送到了一个很热闹的地方,更知道在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之后,这对夫妇以十两银子的“高价”将她卖进了青楼。

画本上常说,千金小姐落难的时候,通常十个有九个都是落在青楼里,由此可见千金小姐的命都不太好,秦九铃做梦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沦落成她们当中的一个,直到一桶凉水猛泼在脸上,她才终于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柴房的地上,面前站着一个浓妆艳抹的老鸨和一个眼神相当猥琐的龟奴。

老鸨涂着大红色蔻丹的手里轻轻摇着一把蓬松的羽毛扇子,居高临下打量秦九铃,就像商人在掂量货物的品相,“嗯,倒是还有几分姿色。”

秦九铃慢慢坐起来,看着老鸨那一脸厚厚的胭脂水粉,神色镇定,有气无力的声音带着些嘶哑,“谢谢,你也还有几分姿色。”

老鸨见多了被卖进青楼的女子,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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