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护士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是被人割喉了。”
段逸安静地听着,悄然攥紧了手心,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急诊室的灯灭得很快。
出来的只有医生和护士,都是熟人。
几个人相视一眼,没有人讲话。
但是,已经没有必要讲了。
手术这么快就结束,早就说明了一切。
段清朗这个在商圈摸爬滚打了多年的人,霎然红了眼眶,一瞬间仿佛被人抽走了精神,老了十岁。
段逸却冷静得可怕。
他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哑着嗓子问:“我能进去看看吗?”
医生怜惜地拍拍他的肩头,示意他进去。
急救室的手术台上,陶蓉被盖了一层白布。段逸揭开它。视线里,陶蓉的脸是泛着青灰的白,脖子上的一道伤口被凝固的血块堵住,看起来竟然像是一点都不严重的样子。
他问:“妈,你怎么这么脆弱?”
陶蓉闭着眼睛,不回答。
段清朗从外面进来,一把合上了白布,将段逸扯到了身后,“别看。你妈妈不喜欢别人看见她不体面的样子。”
段逸越过段清朗的肩膀,盯着那块白布。
接下来,直到葬礼结束,他都没有哭一次。大人们都以为,他是痛到极致所以麻木了,但没人知道的是,在无数个独处的晚上,他都在反复切割自己的手腕。
在割肉的痛苦里,他在不断地模拟着陶蓉脖子上的那个伤口。
他只想知道,被人用冰冷的刀划开皮肤,是什么感觉,她最后的时刻,走得会很痛苦吗,她是在想明天就可以去看他们的演奏会了吗?
一滴泪从段逸的眼角流下来,滑进了鬓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