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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白郡(8 / 13)

的沉思中拉回来,这也是他的责任和义务,“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呀。”

“再聪明的头脑有时候也会迸出来极其愚蠢的想法的,更何况我这样一个天资愚钝、有口无心的人呢?”她及时地自讽道,看来已经醒悟过来了,“你不会真觉得我有什么了不起的吧?你要是真想长长久久地和我做个知心朋友的话,就应该把我请下你心中所谓的神坛,如果你心中曾经有过,现在依然还有这么一座神坛的话。”

“同时,要把我看得更庸俗一点,甚至更愚蠢一点,”她刻意强调道,“只有这样,我在你面前才能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活着,我才能轻松自如地展现一个完全真实的自我。一样道理,对于你来说这也是一种彻底的解脱,我们都不是超市的塑料袋子,根本就用不着装,一点都用不着。所以呢,我有时候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来,你也不要感到特别吃惊或者意外,以为我是不是有点神经质什么的,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我是拿你没当外人。”

“你真的多想了,”他连忙解释道,唯恐她误会了,虽然也知道她压根就不会误会他什么,“我不仅不会感到吃惊和意外,想反我还特别喜欢你的这种‘无厘头’,因为本性和真面目都是留给最知近的人看的,而面具和伪装都是留给外人看的。关于这一点我很清楚,你应该比我还清楚。来,为了这个显而易见的共识,我们干一杯吧!”

“希望我们两人永远都以最真诚的面目对待彼此!”她异常认真地缓缓说道,这不像是玩笑话。

“绝不食言!”他回道,很义气的样子。

“砰”,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两人一饮而尽。

“你的耳鸣是不是还那样,一点都没改善?”虚无缥缈和难以把握的东西不仅谈起来费神费力,而且理解起来也容易出现偏差,所以他准备聊点实际的内容,于是他抓住她最烦恼的事情问起来。

“如你所想,一切照旧,”她很无奈地点点头道,就差眼里流下苦涩湿咸的泪水了,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没完没了地日夜响个不停,搞得我苦不堪言,烦得我都没法再烦了,有时候恨不能一头拾墙上去,不活了。我都看过不知道有多少家医院的耳鼻喉科了,绝大部分医生都说没什么好办法治疗,搞得我早就绝望了。他们老是让我脑子里不要总想着这事,多想点开心的事情,说是既然改变不了的东西又何必老是关注呢,这样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其实哪是我老想着这事啊,是耳朵它一直不停地响,我根本就没办法啊……”

“上次我给你说的酸枣子已经炒好了,”他问前边那句其实是为了说出下边这句话,却没想到又勾起了她那么多的痛苦,因此他觉得更有必要及时转移一下话题了,于是便道,“明天我带给你,你用开水泡着当茶喝,又酸又甜很好喝的,就算治不好你的耳朵,喝它应该也没什么坏处,据说是安神又补脑,我觉得应该有点效果。”

“太谢谢你了,真是太麻烦你了。”她本能地客气道,想要破涕为笑却做得不够好,不过倒是显得更有趣味了,让他又生欢喜心。

“咱俩还客气什么呀?”他回道,心里很想将这种酥麻的状态长留下来,“再说了,这玩意也不值钱,在俺家那片漫山遍野都是,花不了什么功夫就能采集不少,晒干之后略微一炒就行了。其实恁老家前后的松山柏山上也应该有不少酸枣子树,可能你没时间去摘。”

“有倒是有,就是总也不见结果,”她微笑着解释道,似乎很快就忘记了耳鸣的事,看来也是练出来的本领了,“不如恁家那边的山上结得多结得好,我觉得可能是这边的酸枣子离县城近,所以都变异了的原因,就像大棚里的菜永远不如露地的菜好吃一样。”

“野生的东西都比较怕人,”他信口开河道,打算说到哪里算哪里,或者根本就没什么打算,只要能和她在一起说就行了,“就像山沟里的人乍一进大城市生活很不习惯一样。比如说我吧,我就特别喜欢在北樱村这样的山旮旯里面住,就是觉得在自己家里最踏实,最舒服,我哪里都不想去,外地再好我也不想去,离家越远我心里就越别扭。”

“嗯,能看出来,”她实话实说道,有点觉得他这样讲是没出息的家鸭子作风,“你的这种恋家情节还是挺浓的,就是故土难离的心理比较严重。不过一般人还是热衷于往外走的,特别是年轻人更是如此,你看那些出远门打工的,来来往往的总是络绎不绝。”

“可能是我没什么大出息头的原因吧,”他遂了她的心愿,果然承认了自己的没出息,他也不觉得掉价,“反正我是不喜欢到大城市去发展,甚至连鹿墟市我都不愿意在那里混。我只要离开青云县,离开北沟乡,甚至只是离开北樱村,我就觉得自己像一艘独自离开地球永远不再飞回来的宇宙飞船一样,感觉心里特别的茫然、荒凉、孤独和失望。你应该能想象得到,一棵长在石头缝里的酸枣子树被别人硬拔下来移栽到花园里的那种别扭的感受。”

“你虽然说得有点夸张,”她善解人意地笑道,似乎在生动地想着自己幻化成酸枣子树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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