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的最终结果嘛,我说得对不对?”苏庆丰呵呵笑道,这话还算公道正派。
桂卿听后又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觉得自己读的也不是什么名牌大学和热门专业,其实比专科也强不到哪去,他确实没资格觉得自己比李斌高贵多少,在很大程度上他比人家差远了,要不然刚才吃饭的时候人家能那样对他吗?不过一想到请客的人又不是自己,他就感觉释然了不少,他明白是他需要适应这个社会,而不是社会需要适应他。
接下来苏庆丰就给他简要地讲了一下他今后要干的主要工作,那就是在局办公室里负责写综合性材料。这个时候他还完全不明白写材料对他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他本能地以为既然他能在一周之内憋出一个比较专业的可行性报告出来,那么对付一般的文字材料应该不成问题,他哪里会想到从此以后他就走上了一条了充满着各种酸甜苦辣的不归路。其实,就算他知道写材料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他又有多大的能力去改变这些事情呢?他就像案板上一条待宰的壮鱼,终究摆脱不了被人宰杀和腌制之后扔下油锅接受反复煎炸的命运。
“当然了,你也不要把写材料看成多难的事情,”看着桂卿略显彷徨而又带着几分期待的无知眼神,苏庆丰善意地开导他道,他毕竟是过来人,完全能猜透对方的心思,“这边还没开始干呢,那边从心里就先害怕起来,你大可不必这样。”
“嗯,我也总结多少回了,”他又充满自信地讲解道,一副悉心传道受业的认真样子,“其实写来写去无非就是那几句老掉牙的话,叫情况一大片,正反两方面,经验有几条,今后怎么办?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材料,你就按照这个顺口溜往里面套就是,也甭管细节怎么样,领导怎么要求,至少大方向肯定是错不了的——”
“这一招我也是跟老前辈卢建功学的,”他又补充道,这话让桂卿感觉有点意外,“都已经用了多少年了,现在依然很管用。”
桂卿听着这个顺口溜既感觉很新奇又感觉很古怪,他仿佛受了这几句话的鼓舞或者是蛊惑,竟然天真地觉得未来那些将要压在他身上的任务也似乎跟着变得异常轻松了,真是初生狮子不怕狗。
“有句话你一定要记着,”苏庆丰接着又神秘兮兮地传授道,看来是把看家的老底都透露了出来,“叫‘天下文章一大抄,看你会抄不会抄’,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要善于借鉴别人的经验和材料来不断地提高和充实自己文章,这样才能慢慢地写出具有自己风格的好材料来。你想啊,常用的汉字也就那两千来个,翻来覆去地能写出什么新鲜花样来啊?再先进的事情,无非就是动动脑子换个说法而已……”
他一边不厌其烦地如此说着,一边径直走到北墙根顺手就打开了一个文件厨子。桂卿看见厨子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各种各样的材料,而且都已经分门别类摆放好了,每一类都贴上了小标签,给人一种整洁有序和充实厚重的良好感觉。
“小兄弟,”苏庆丰笑眯眯地说道,他已经充分信任眼前的新人了,“以后你需要参考哪方面的东西,直接到厨子里面找就是,这个厨子我也不锁,你随便看,随便用,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我桌子上摆的那些材料,”然后,他又指了指自己办公室桌上堆积如山的一摞摞材料,非常豪爽地承诺道,“你也可以随时拿去学习或者参考,不要客气。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我,凡是恁哥我能帮你的我一定帮,放心吧。”
桂卿听了苏庆丰的贴心话,心里渐渐涌上了一股异样的暖流,那些话着实令他感动不已。他忽然想到了北院的各个办公室,在那里他从来没见过任何人在桌面上摆过任何文件,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纸片都没有,似乎那些桌面就是人来人往的大马路,只要摆上东西就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偷走。那边所有的桌子和厨子都是上锁的,他们好像八辈子被人偷怕了一样,防人之心重而又重。
“苏主任,你放心吧,”桂卿热切地望着苏庆丰,同时又诚恳地点着头说道,“只要有不懂的地方,我一定向你认真请教。”
“嗨,什么主任不主任的,”苏庆丰连忙摆手道,叫他千万不要这么客气,“你以后喊我苏哥就行,有个别伙计还叫我丰(疯)子哥呢,叫什么都随便,反正咱弟兄们不要见外才好,以后说不定我还会跟着你混饭吃呢,我给你说,这都是很有可能的事……”
桂卿听了这话心里感觉更加热乎乎的了,他一时激动得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人啊,确实得投缘才好相处,不然的话就会感觉特别别扭,任凭其中的一方如何努力,往往都无济于事。
“那个,桂卿,我看你就先从最基本的信息简报开始写起吧,”稍事休息之后苏庆丰便安排道,起态度也开始变得有些严肃和正经了,毕竟这就涉及到一点也不能马虎的工作问题了,“然后再逐步地过渡到写领导讲话和调研报告等大材料上边来,反正就是一步一步地来吧,你也不用着急。我觉得只要你肯用心,愿意下一番苦功夫,天下就没有干不好的活。俗话说只要精神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