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参观。”宏伟随即笑道。
说话间外面就响起了阵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这是开席的信号,众人便开始吆三喝四地按照既定程序喝起喜酒来。宪统照例是不喝酒的,谁劝也没用,时间一长当然也就没人再劝他了,谁也犯不着惹不痛快。桂卿心想,反正喜酒硬喝也喝不多,干脆就麻利地喝吧,省得再和别人打那个啰里啰嗦的熊酒官司了,于是他很痛快地就把几杯必不可少的程序酒给喝完了。宏伟虽然象征性地扭捏和推辞了几下,但是最终也把程序酒给进行完了,他比桂卿还让主家省心。
“走,桂卿,咱上那边看看去,”当喜宴进行了大约有三分之一的时候,宏伟碰了碰桂卿的胳膊歪着头提议道,“参观一下人家猛女的婚礼,看看到底怎么样,和一般人的婚礼有什么不一样。”
桂卿当然不好推辞,再加上他也有很大的好奇心,于是就和宏伟一块出去了。先前宪统已经去看过了,因此宏伟这次也没喊他。另外就是,如果三人同时都出去了,也会显得这桌有些冷场。
青云大酒店的宴会厅主要分布在裙楼的东部,当然西边也有一小部分,不过那里主要是歌舞厅等娱乐场所,另外一家的婚宴就是在西边举办的,显得不大热闹。东边这部分又大体上分可以为南北两个区域,对于朝南开的酒店大门而言也可以说是分为里外两个区域。朱正文的婚宴是在北区举办的,那里的空间布局整体上就比较局促狭隘,而康丽萍的婚宴则在南区举办,那里的局势非常的开阔,装饰得也比较上档次,看起来富丽堂皇的,挺让人羡慕。
桂卿和宏伟溜溜达达地就来到了南区的龙凤厅,他们在大厅入口处的木制大屏风跟前停了一会,然后在服务员站着的墙边随便找了两把椅子坐了下来。他们来得很巧,康丽萍的结婚仪式刚刚结束,喜宴马上就要开始但是还未开始。人声嘈杂的喜气洋洋的大厅正慢慢地安静下来,有人清脆地咳嗽了几声,试了试话筒准备讲话。
通常来讲,一般人家的喜宴是没有这个不伦不类的讲话环节的,如果大厅里的桌数太多的话,充其量也就是新人的长辈在主席台上招呼一下,统一照照席就行了。但是,因为这是康丽萍的初婚喜宴,那么这个讲话就很有必要了。此前,桂卿已经从宪统那里得知康丽萍嫁的人就在鹿墟市公安局工作,老家是青云县的,那个势力还是相当了得的。
登台讲话的老男人大约五十多岁的年纪,他中等身材,稍显肥胖,戴着一个亮晶晶的老花镜,看样子应该是新郎的大爷之类的人。那个人讲起话来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一副退休大人物的典型模样。他要多做作就有多做作,要多虚伪就有多虚伪,要多少演技就有多少演技,一看就是个社会功底十分深厚的老家伙或者老油条。
那个人的讲话几乎把大家能想到的以及怎么也想不到的所有的好词佳句全都用到了,用天花乱坠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正因为他的话讲得太精彩、太华丽、太冠冕堂皇了,大家反而没能真正记住几句。即便是桂卿的脑子里也只是剩下苍白无趣的惊奇和赞叹了,根本就没地方来放置那个品位不凡的,高端大气的,肯定是被一帮子所谓的高人精雕细琢过的讲话稿了。不过呢,有一句话他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并且从那之后好多年都没有忘记过,那就是:“希望各位领导、各位同事、各位亲朋好友,今后在政治上一如既往地关心和关爱新郎曹继东、新娘康丽萍……”
“什么,政治?”桂卿起初对这个词理所当然地感到十分的迷惑和不解,又觉得实在是有些陌生和蹊跷,他继而又像个真正的思想者一样比较深入地想道,“小小的青云县城里这样一个屁大的角色居然能谈得上这个词?恐怕只有※※级以上的人物才稍微有点资格能谈得上此点吧,县城里的科级竟然也配说这个词?”
“真想不到原来那么高高在上的神圣无比的一个词汇,”他又酸酸地想道,在这样的事情上总是有些爱走极端,“居然会沦落到被一个小县城已然退了休的半大老头子冠冕堂皇而又随口说出的地步,这真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和笑话!”
“政治啊,政治,”他在心中感叹道,“你这家伙也忒没品位和架子了吧,什么人的嘴里你都去逛一圈,也不嫌掉价!”
“这不也没什么嘛,不就是来的人显得多点吗?”宏伟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地嘀咕道,他觉得桂卿也应该是这么想的。
“是啊,表面上看着挺风光的,而且收的喜礼钱也不会少,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罢了。”桂卿果然也有些酸酸地说道,尽管他一点也不羡慕曹继东和康丽萍家那种明显铺张和浪费的阵势。
“一样的事,现在收得多以后还得多,等到人家有事又都得一个不少地还回去。”宏伟随即冷笑道,话语中带着一份难得的幽默。
“哼,我看这倒未必!”桂卿幽幽地笑道,给宏伟当头泼了点凉水,他觉得自己想的也很有道理。
“哦,何以见得?”宏伟道。
“她现在正是大红大紫的时候,”桂卿淡淡地解释道,好像他如此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