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竟然被问住了,遂异口同声地说道:“哎呦,还真没注意呢。”
“那一家是谁我不知道,”宪统翘起嘴角露出有些发黄的牙齿极其难得地笑了笑,然后又得意地说道,“不过有一家是康丽萍,这个肯定没错,堂堂的女正科级,崭新的明星,耀眼的人物。”
“噢,你说的是那个长着个恶心人的大饼子脸的女人吗?”这话刚一从宏伟嘴里脱口而出就差点引起了屋里其他人的注意,吓得他赶紧吐了一下舌头,同时就手把头也窝了起来,不敢再多露。
“青云县还能有几个这样的角色啊?”宪统冷笑了一声后压低声音问道,同时他也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提醒宏伟,注意说话的时候千万不要那么大声,尤其是在这种人多嘴杂的公共场合,多少事都是坏在一张嘴上的,而嘴的主人还木麻不觉。
“确切地讲,”桂卿的脑袋里马上浮现出了上次和康丽萍一起吃饭时的种种生动鲜活的场景,随即他又不禁暗想道,“应该是我跟着人家苏庆丰蹭饭吃的时候碰见了康丽萍,而不能说是我和人家康丽萍在一起吃过饭。说和人家在一起吃饭那是置事实于不顾,硬往自己不值钱的脸上贴金,是极不道德的自我拔高的行为。其实,就连我姓甚名谁以及在哪个单位上班,估计人家康丽萍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是不是属于‘无知少女’那种类型的人啊?”宏伟只是非常牵强地把声音放低了,但是仍然没有顺便改掉他那个说话不太经过大脑思考的老毛病,因而这话立即又引起了宪统的鄙视和反感。
“你难道还不知道吗,现在已经改了啊,”宪统很隐蔽地蔑瞪了一眼宏伟后才懒懒散散地说道,一副想卖弄而又不屑于卖弄的样子,“不时兴‘无知少女’了,那个早就不时髦了。”
“哦,改成什么了?”宏伟非常直接地问道,傻子都能猜到他会这么问的,他都已经被钓过好多次了,却还不知道离开鱼钩远一点。
桂卿虽然也是头一回听说“无知少女”这个名词,但是他非常庆幸自己没有直接开口去问宏伟或宪统。
他知道宏伟这个人的人品基本上还算可以,凡是这伙计知道的东西他肯定会毫无保留地告诉别人的,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子和弯弯绕,虽然有时候他可能显得笨拙和愚蠢了一点。
但是宪统这个人就不好说了,鬼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以桂卿和这个人非常有限的接触来看,这家伙向来不太避讳对别人使用自己的冷漠和嘲讽,尽管作为其本人来讲可能也已经非常克制了。当然了,凡是遇到年龄比他大或者职位比他高的人,他就会自然而然地有所收敛了,但还是不能改变在背后悄悄地进行补偿性抱怨和咒骂的坏习惯。桂卿意识到他必须在这家伙面前保持极大的谨慎和警惕,才能妥善地维护好两人之间微薄的脆弱的友谊,尽管一直以来他并非特别精于此道。和刻薄而多疑的人交往从来都是很累人的,心眼子少了会被鄙视,心眼子多了更会被鄙视,总之就是很难做得恰到好处。
“所谓的‘※※无知少女’,”宪统翻了翻经典的小白眼,非常不耐烦地耐心解释道,“‘下’是指下派到基层锻炼过,‘流’是指有过海外留学的经历,‘无’是指无※※或※※※※人士,‘知’是指知识分子,‘少’是指少数民族,‘女’是指女性。一个女的在圈内要是同时具有了这几个条件,她想不飞黄腾达恐怕都难啊。”
“而且还有一点,”他又宽宏大量地热情周到地及时补充道,以示他并不是一个多么差劲的人,还是非常值得交往的,“康丽萍除了没出洋留过学和不是无※※人士之外,其他所有的条件都很好,所以人家才能混得狼烟滚滚、风生水起,让别人望尘莫及和望洋兴叹的。”
“恐怕上边有人才是最关键的原因吧?”桂卿冷静了半天后终于把持不住说了一句稍微逞能的话,小小地惹宪统不大高兴了。
“这个还用再说吗?”宪统轻声地说道,语气中饱含着经过粗略修饰的傲慢和冷漠,“那是必须的大前提啊,如果上边没有人的话,你就是六个条件全部都符合也未必就会提你啊。”
桂卿和宏伟又是一阵十分尴尬的沉默,倒不是他们有意冷落宪统,而是桂卿这边有话不想说,宏伟那边一时无话可说。
“咱这边人少,通共也没几桌,也好处理,”宪统一点也没感觉到自己的气势有些张狂,态度有些惹人烦,所以他停顿了一会后又开始呱呱拉拉地评论道,“还是康丽萍那边人多,光操持事的执喜就有一大帮子人,来的客人那就更是不计其数了,最大的那个龙凤厅里看起来黑压压的一片,估计摆了得有好几十桌。”
“你去看了?”宏伟天真地问道。
“刚才上厕所的时候我已经顺便去那边巡视了一圈,”宪统嘿嘿地笑道,脸上多少恢复了些正常人的神色,因为他也觉得这个事比较好玩,不妨拿出来议论议论,“反正人多事杂乱哄哄的谁也不会注意的,你就是大大方方地坐那边去猛吃一顿,我估计也没人管你。”
“哦,一会我去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