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出细密的汗,强撑着脊背,熟料后头高声响起唱贺,“席三公子到。” 她浑身发僵,不敢动弹。林月回从揽着她的肩膀,到直接搂她的背,带她走到一旁的树影下,丹绛连忙弓着背跟上。 席三哼着小曲,高视阔步进来,身后跟着一帮飞扬跋扈的小厮排场十足。 一旁的公子哥有的迎上来,有的则嫌弃避开。一堆衣鲜光亮的男子聚成一堆,怀里还搂着妓子,语气调笑,四下笙歌迷离,灯笼艳红。 林玥缃头一次来这里,除了碰见席三后的惊惶。余下的不适感就如让人颤栗的寒意,从手指头开始往四处钻,冷得她发抖。 林月回心里嗤笑他们这些人是如蝇逐臭,一边紧紧握住林玥缃僵硬的手,也没有再说让她莫怕,只是道:“姐姐,我们跟上去看好戏。” 这场戏从席三那样招摇的唱贺时,就已经开唱了,只不过她们是看戏人,不是唱戏的。 席三浑然不知,那下吊的三白眼横着。每路过一个女子,便从上到下扫视,犹如恶狗贪婪地想要扒下每一块好肉,进自己的狗嘴。 哪怕路过的只是几个样貌不出众的婢女,席三都得伸手摸上一把。若是对面的婢子颤栗发抖跪下求饶,他便居高临下地斜眯着眼,状若恩赐地让人滚。 林月回两人不远不近跟着,她颦眉蹙颊,压低声音道:“这人真是鸡穿大褂狗戴帽,衣冠禽兽。” “小姐说得对!”丹绛耳力好,气鼓鼓地附和,她还骂道:“这些人都是柳条串王八,一类货!” 还好她也晓得场合,只是咕哝,还不至于让旁人听见。 承红馆大得出奇,长廊叠阁,金庭玉柱,若非林月回提前来过,不然这灯色煌煌,人潮不息中,她都跟不着人。 跟林月回的泰然自若不同,林玥缃像是把她的手脚束缚起来一般,小步走时侧着头,眼睛虚虚地往墙角和地上瞥,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若不是有丹绛搀着她,怕都走不到盒子会的高台。 那高台伫立在一汪水池的中央,纱幔围绕,正对着河亭。河亭上头摆了好几桌宴,用的是玉碗金瓯,吃的是鲤唇熊掌,海错山珍,专供那些富家纨绔子赏乐。 而林月回三人则挤在河亭的角落里,挨着那鹅颈靠。她眼往两旁扫,脸隐在灰白的光里,瞧席三落座后左拥右抱,又见高台徐步走上来个风姿千状的女子,雪白面纱透出来秀致的眉眼。 一时说话声都渐息渐低,席三直勾勾地盯着这生面孔,酒也不饮了,顺势松开怀里的妓子,抬着头颈跟只鹅似的。 林月回尽瞧眼底,就冷冷的,低低的发出一声笑。 女子环抱一把琵琶,长指拨弄着琴弦,第一声便似锵金戛玉,引得众人收住了话茬。 而后曼声宛转,她唱的曲凄凄,哀感顽艳,旁人抚掌,可席三只听得骨软魂呆,骨头缝里都痒得发麻。 他一刻都待不住,用脚尖踢着旁边的妓子,用手拨开她,侧着身子招呼旁边的小厮,春心浪荡地道:“去问问喜妈妈,这是哪来的,瞧着没梳拢过。” 小厮没立即动身,便挨了他结结实实的一脚,又当头一句喝骂,“你聋了不成!” “公子,今日您不是说要到婉姑娘的房里去,”小厮忍着疼趴在地上把话给说完。 席三面色有一丝不快,他新鲜劲过了,若非那婉娘放得开,房中术也颇有一手。他老早就将人踹开,眼一错不错盯着上头,敷衍地摆袖,“那你就跟她去说,公子我不来了,要是知情识趣就赏她一套头面。” 婉娘也厌烦了这个喜怒无常,活全靠嘴吹的主,当即假做哀怨地应下了。转头就去寻姘头快活,做什么要费感情在这上头。 而喜妈妈摸着腰间鼓囊囊的一沓,银票温热结实的触感,她哪有不应的。况且这个新来的姐儿,背后哪一家都不靠,可不得让她卖这个人情得个好,立马遣了几人将女子给送到房里去。 没人管被当做货物的人愿不愿意。 女子大冷天穿着透薄的藕丝服,胸前的衣襟半遮半虚,袒露一片雪色的肌肤。 斜着身子倚在朱红的床架上,青丝从脸颊滑落,红烛燃得整间屋子都溢满朦昧的光。 俗话说灯月之下看佳人,比白日更胜十倍,席三进来瞧到这样一副景象,那酒醺泛红的脸上三白眼直瞪瞪的。 眼是不会转了,可热意却直淌而下,让他情兴大涨,胡乱扯了衣裳就要往床上扑。 那叫笙儿的女子忙用两只手去抵,脸却凑上去,轻轻搭在他胸膛,热气徐徐呼出,声音哀楚,“公子何必这般急性,屋子里冷得慌。” “等会儿就热了,”席三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