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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契(1 / 3)

楠柏捧着榉木拜匣上门,守门的护卫便去禀告。不一会儿,林璟身边的书童崔久拿着拜匣出来交还。并道二公子现下无事,若是商公子要来拜访,必当扫榻相迎。

等楠柏走后,崔久就站在门边候着,待见了一古雅峻拔的公子从旁过来,立即上前见礼,又引着他往府里走。

商青陆进林府也并未多瞧,走到半路便遇上来寻他的林璟,林璟大走几步,抬手作揖笑道:“怀慎。”

“子敬兄,”

两人互相作揖攀谈,一起进到内院。

“之前太子赏的建州蜡茶还不曾启封,此茶单我一人喝也实在无趣,”商青陆落座后从袖中取出茶饼,轻轻拎起放在桌上,“今日带过来与子敬兄同品。”

“只是过了仲春,茶色便也没那般好了。”

林璟将手按在那茶饼上,把它推到商青陆面前,连连摇头,“这样贵重的茶,我可品不来,平白糟践了好的好东西。”

他自己抬手提起一把供春壶,往紫砂杯里倒茶,斟茶的工夫道:“不如喝点河州来的巴茶,我有个远房表亲去了河州茶马司,他捎人寄来几茶封巴茶,虽说此茶不如其他茶喝着顺口,倒也别有趣味。”

商青陆也不多客气,喝了一口放下便道:“此茶倒与旁的都不同。”

“那到时怀慎你带些走。”

商青陆也没多推拒,手指摩挲着茶杯上的镂刻,稍顿道:“子敬兄,实不相瞒,如此匆匆来寻你,一是来赔罪的,二是听闻府上小姐因此事病了,我心难安。”

“我妹妹确实病了,”林璟扯了把衣襟,紧得他难受,又换了个坐姿,“喝了药也好些,只不过现下起不来床。”

他整衣坐好,清了声嗓子道:“怀慎,你所说之事,我实在为难。”

“若是平常俗物,吓死便也罢了,再买就是了,”林璟长吁短叹,“可这鱼是我妹妹爱极之物,尽心又费力才养了一年余半。”

“怀慎,你是不知,我那妹妹自小就慧以格高,等闲事物进不得她的眼。养芙蓉鱼花销极大,她是自个儿赚的银钱贴补进去,事事上心,为此连鱼都已戒了不肯再吃。”

林璟从知道这事后便百虑攒心,恰逢商青陆递了名帖来,那就是苦上加愁,一时没有两全之法。

“子敬兄,此事全然怪我管教不严,但事已至此,纵我百般描饰也徒劳无益。只能烦请子敬兄,待令妹病愈后询问一番,此事该当如何赔礼。”

商青陆虽神色并无多少改变,话语却诚挚。

“按你我二人交情,我也必不能叫你难做。”

林璟和商青陆虽则同读国子监,但交集并不多,直到前年参加云阁雅集后,林璟带了自己画的山水图,此画颇为灵秀,经由旁人引见,二人便借着此画相识。

此后两人时常能在雅集碰见,就山水之道也交谈颇多,一来二去便互相交好。

林璟送商青陆出门时还劝别人宽心,但实则他自己良心难昧,因他深知林月回是吃不了半点亏的。

是以隔日等林月回身子好转,精神头不错,能下床后他就去探望了。

林月回脸色尚好,屋子里摆了四个火盆,她犹嫌冷还裹了一件羊绒斗篷,将脸半遮掩在毛边底下,恹恹的,也不怎么开口,只听林璟说话。

“所以商公子的意思是,怎么赔全看我的意愿了,”林月回低头瞧着脚底下的火盆,声音听着不真切。

“虽然话是如此说,”林璟拉了拉她的斗篷一侧,面色为难,“也不能要求太过,毕竟你知道我跟他交情不错。”

林月回这才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眉峰微扬,“成了,必不会叫二哥你难做的。”

“那你既有了想法,不如写在纸上,我转交给他,”林璟话才出口,他又急急改口,觉得这个法子不稳妥,“不如我写了给他看。”

“明日见面谈吧。”

“见面?”林璟有点为难,应该是十分为难,压低声音道:“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怎么我长了三头六臂见不得人,还是如何。”

林月回扔了块炭到火盆里,眼神落在燃起的火苗上,她面无波澜道:“哥哥你在担心什么。”

还能担心什么,林璟当然不是觉得两人见面不合适。而是理所当然地想到,在信上写好歹还委婉些,要是见面,就凭林月回的一张嘴,免不得有些阴阳怪气。

“这我不是担心你身子,”林璟微笑。

“我好得很,”林月回用手撑着脑袋,半合着眼,声音虚弱地道:“但是明日就说不定了。”

“在哪见面?”林璟真受不了她,猛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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