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秒今天加班了。
八点过十分,她才从公司离开。
坐地铁回别墅,保姆阿姨已经下班,唐秒换上拖鞋,左右环视一圈,依旧没有看到扑扑在哪里。
这只猫最近神出鬼没,总是半夜偷偷挠唐秒的房门。
唐秒睡眠很浅,每次都被它吵得睡不着,为了方便,干脆每次都给门留一条缝,让不知道从哪鬼混回来的扑扑进来。
她以为扑扑不在,是出去玩了。
唐秒一边捶腰一边往厨房走,不指望程铮爻这个点能给她留点什么吃的,准备自己随便做点吃。
她打开厨房的灯时,脚底有什么东西在柔软地触碰她。
唐秒低头,鬼混的扑扑用猫脑袋不停蹭她,这种安慰,像润物细无声的细雨,绵绵的,一下下钻进她心底。
“又长肥了。”唐秒抱起沉重的扑扑,手指放在它脑袋上揉了揉。
这一幕刚好被下楼的程铮爻看见。
温柔极了。
猫是治愈系动物,乍一看,你觉得是唐秒在抚摸猫,其实细一看,是猫在抚摸唐秒的心灵。
程铮爻往下走,状似无意地问:“今天加班了?”
为什么加班?他不敢提。
“嗯。”
唐秒回得很轻,拍拍猫屁股放它下去,打开冰箱准备做饭。
打开后,她愣住了。
冰箱里是空的,只有几罐易拉罐饮料。
唐秒转头望向程铮爻,试图用眼神询问。
程铮爻微一挑眉:“跟我来。”
唐秒不知道程铮爻要把她带到哪里去,但她跟着去了。
露台边。
那里铺了一桌美食。
唐秒心下微动,她寻常般问:“这是晚餐?”
程铮爻走到她身边,按着她肩膀坐下,自己坐到她对面:“喜欢吗?”
美食谁能不爱,唐秒说:“喜欢。”
说完,唐秒拿起筷子,她其实挺饿的,中午晓玉拉着她问东问西,弄得她都没法好好吃饭,后来晓玉没问了,她也没了吃饭的胃口。
“我先开动了。”
唐秒真不客气,她不把这当作是程铮爻的馈赠,心安理得的享受。
程铮爻没动筷子,他看着唐秒吃,身体往桌前凑近了点:“好吃吗?”
“可以。”唐秒不加思索的回答,“这盘不行,我不爱吃动物的内脏。”
她是真的在认真的品尝,全然没有其他的意思。
程铮爻滚了滚喉咙,最终说:“好,我记下了。”
唐秒拾菜的动作一顿,而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低头吃饭。
程铮爻一直在看她。
唐秒最后受不了了:“你不吃吗?”
程铮爻轻笑:“不用,我不饿。”
唐秒后知后觉:“这是保姆专门做给我的?”
唐秒加了保姆这两个字,全然不提程铮爻的心意,他听出来了,觉得唐秒果然记仇,话里话外都把他摘得干净。
“不是,我做的。”程铮爻大言不惭道。
唐秒又是一愣:“我不信。”
“这些手艺都是我母亲教给我的,味道还可以,对不对,唐秒?”程铮爻非要问个清楚。
“你母亲教得好。”唐秒低头夹菜。
还是不肯说他。
多大的气啊。
放在桌面的双手相抵,程铮爻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说哄女人该怎么哄,他不知道,也没学过,况且唐秒还不是正常女人。
她跟别人不一样。
“唐秒,这是赔罪餐。”程铮爻放弃拐弯抹角。
这顿美食,唐秒是彻底吃不下去了。
她重新扬了扬嘴角,扬了半天,实在扬不起来,嘴角依旧绷直着,面部表情也紧:“什么?”
她装傻。
“在公司,我不该那样评价你。”
每每想起这件事,程铮爻便后悔那天说出的话,他后知后觉,从不曾想过这对唐秒的伤害有多大。
唐秒的手开始抖,她不动声色把双手放在桌下,面部平静:“你没有错,你是个商人,在商言商是你的准则,我也确实错了,这点我承认。”
唐秒像个固执的流泪兔。
“唐秒,你说句话,怎么样才能消气?”程铮爻问。
“履行好合约,各不相干。”唐秒长舒一口气,抬头注视着程铮爻,“程总,您这样,我愿意消气。”
夜,静悄悄的黑。
这段话如落水的石头,激起千层浪。
程铮爻自问,从没有哪一天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过,不过好像没有什么用呢。
他抬眸,眼里的情绪来回变换,好像在透过她看曾经那个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