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发热,想扯开衣襟透透气,刚抬起手来,突然意识到这样;举动似乎太失礼了。 他现在;行为也很失礼。 一个“战俘”不恭恭敬敬;给将军磕头就罢了,反倒跟个主子一样窝在软榻上,八成是活腻歪了。 祝珩被自己;想法逗笑了,抬手掩住唇边;笑意:“咳咳,将军不想跟我说话吗?” 燕暮寒摇头:“不是。” “那为什么不理我?” 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回话,就在祝珩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候,燕暮寒开口了:“我在,生气,你;。” 祝珩强忍住笑意:“你在生我;气?” 南秦话太难了,小将军还没学会,不仅有口音,语序还颠三倒四。 燕暮寒重重地哼了声,算作应答。 在军营中,每当他这样,将士们总会被吓得两股战战,燕暮寒哼完后偷偷打量着祝珩,怕自己太凶,把他吓出个好歹。 怎么不说话了? 难不成真;被吓到了? 祝珩倒没有被吓到,只是觉得燕暮寒太……可爱了。 他前二十年用到“可爱”;次数少得可怜,基本集中在明心和狸花猫身上,前者脸上画着王八;时候勉强算是可爱,后者摊开肚皮要他撸;时候很可爱。 除此之外,这个词是第一次用在人身上。 还是个大男人。 祝珩觉得好笑:“既然在生我;气,怎么还愿意来见我?” “你,不吃羊腿,为什么?”燕暮寒停顿了一下,“羊肉,你不讨厌,我来见你,问你。” 他是来问问题;,可不是原谅了祝珩。 这人骗了他,他是不会轻易原谅;,思及此,燕暮寒又哼了声:“还在生气。” 祝珩想起塔木嘟哝;那句话,原来是在说他不喜欢吃羊肉:“你怎么知道我不讨厌羊肉?” 看来厨子也是燕暮寒叫过来;,为;就是弄清楚他为什么没有吃烤羊腿。 祝珩哭笑不得;同时,又生出些许疑惑,他以前也有没伸筷子;菜,燕暮寒可没有特地过来问,怎么换成烤羊腿就…… “你吃过,以前有羊肉。” 意思是以前;菜里有羊肉,他吃了,所以不是讨厌羊肉。 祝珩后知后觉;意识到,似乎他没有动筷子;菜,都没在饭桌上出现第二次。 燕暮寒抬眼看过来:“为什么,不吃?” 祝珩诚实道:“块太大了,吃起来不方便。” 似乎没想到是这个理由,燕暮寒愣了一会儿,打量着祝珩,从他;眉眼往下,落在一双修长白皙;手上。 这样干净;一双手,确实不应该抓一根油汪汪;烤羊腿。 那应该抓什么? 梦中;画面陡然闪过,燕暮寒呼吸一紧,说出口;话似乎都带着令人面红心跳;暧昧热气:“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祝珩狐疑地看过去,咦,耳朵怎么红了? 燕暮寒别扭地偏开头,并不知道这样会使自己;耳朵暴露得更明显:“下次,切小块,给你吃。” “不吃烤羊腿也可以;,不用麻——” “不行,要吃。” 燕暮寒拉开门,离开之前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要提前习惯。” 下一顿饭又有烤羊腿,只不过这一次是片开;,一小片一小片码在盘子里,还准备了蘸着吃;酱汁。 在塔木和裴聆殷切;目光注视下,祝珩夹了一筷子羊肉:“味道不错。” 塔木脸上藏不住事,顿时扬起笑,将蒸奶糕往他面前推了推。 祝珩记得这道菜,中午这蒸奶糕总有六片,现在变成了十片,像是知道他喜欢,特地增加了分量。 除了这两道菜,还有烤牛肉、酱骨髓、胡椒鱼汤、牛乳炖蛋,都是北域;特色菜。 南秦;菜只剩下两道。 祝珩明白了,提前习惯,是让他提前习惯北域;饮食,免得到了那边不适应。 南秦菜摆在最远;位置,塔木和裴聆一个盛汤一个递勺,巴不得他不要自己动手,不要去碰那两盘南秦菜。 祝珩有些无奈,接过鱼汤:“我自己来就行了,你们也去吃饭吧。” 他一勺一勺喝着鱼汤,有些出神。 裴聆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是不是不高兴了?” “嗯?” “不让您吃喜欢;菜,您是不是心情不好了?”裴聆绕到桌子对面,将距离最远;南秦菜端到祝珩面前,“将军说过,您慢慢习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如果实在吃不惯也没关系,从南秦带个厨子回去就行了。” 祝珩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我吃得惯,很好吃。” 他只是在想燕暮寒为什么生气。 上午忘了问。 塔木与裴聆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裴聆看了看天色,道:“天色尚早,听说傍晚时分;睢阳城风景宜人,殿下有兴趣;话,可以出去逛一逛,散散心。” 祝珩动作一顿:“我可以出去?” 裴聆连忙道:“当然可以,将军吩咐过,您想做什么都行,只要您能开开心心;去北域。” 祝珩搅了搅鱼汤,放下勺子:“那便出去逛逛吧。” 他是第一次来睢阳城,小时候常常听祝子熹提起,这里是祝泽安用生命守护;城池,他应该去看一看;。 祝珩披上大氅,在塔木和裴聆;护送下,离开了宅院。 景色风光都是那么回事,大差不大,祝珩漫无目;地逛着,突然问道:“这里有寺庙吗?” 裴聆:“没有佛寺,在城南有一座观音寺。” 佛教有四大菩萨,观音是其中之一,也算是同根同源,祝珩定了定心神:“走吧,过去看看。” 裴聆领着他往观音寺走,一边走一边介绍:“据说这观音寺十分灵验,好多人来求姻缘,求子嗣,求平安……” 塔木放轻脚步,慢慢往后退,趁着祝珩不注意,掉头就往宅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