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髻,又不是参加宴会,何须那么招摇过市。
冬露努了努嘴,放回了钗子,嗫嚅道:“世子妃真是的,您生的好,这么多好钗子老是不愿意戴,害的那些家伙老是在背地里嚼舌根,说您装扮素雅,采买节俭,不像是侯府里嫡出的……”
话未说完,秋桐拿着衣服走过来,斥道:“冬露,你话多了。”
冬露因为生病,王府当时又办喜事,她告假回家休养了一阵子,昨日下午回来时又借口自己要洗被子褥子,秋桐便让她今日再来拜见世子妃。
冬露去领这个月的衣服时,听了一堆王府里最近发生的事情,直叫她惊叹连连。
一是昔日裴侧妃成了连她们也不如的小丫鬟,二是常年不回家的世子现在日日守在世子妃身边。
世子院里的人行事谨慎,冬露去王府花园那边,打听了一些世子妃的事情,就这样,一群小丫鬟跟着后院洗这衣服的婆子们唠了起来。
冬露从那些跟她关系还不错的丫鬟口中得知,世子妃是个不好对付的人,别说侧妃,郡王和郡主在她面前都落于下风,就连整个王府的账现在都归她管。
什么哪个嬷嬷因为中饱私囊被罚月钱填补,什么哪个采买管事的多收红利被打了十棍发卖出去……小到一个洒扫的仆人,大到一个侧妃管事的人,世子妃都查了个遍,绝不让一点点银钱漏出去。
丫鬟小彩拉着冬露的手,嬉笑道:“我猜啊,说不定咱们这个世子妃不是侯府的嫡姑娘,是平阳侯从哪个山里面找出来的打算盘的老鼠。”
把人比喻老鼠乃是浑话,意思就是一粒米都不放过,听到此话,那些因为捞不到好处的婆子自然也是跟着起哄,笑骂道:“你们越说越浑了,那老鼠能有那么白的?”
“那倒也是,世子妃小气归小气,倒也是好看的。”小颜诚言,自她出生以来,都没见过世子妃那么美的女人,皮肤跟鸡蛋壳一样白,摸起来一定滑滑的,笑起来也好看,如果她是男人,也会喜欢世子妃的。
冬露啐了小颜一口,嘴里的瓜子皮连带也喷了出来,只觉得那是小颜没见过什么世面。
小颜气急败坏,追着她打闹了许久。
“她们说我什么?”郑子衿面上浮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冬露脸色霎白,退后一步跪在地上,她刚刚一时嘴快,竟差点说出了昨日打闹的话。
纵然他们在背后如何嘲笑,在主子面前她的命连狗都不如,冬露虽然签的不是府里的死契,但是在权势面前,她形如蝼蚁。
“奴婢,奴婢失口误言,请主子责罚。”冬露朝着秋桐投出求救的目光。
虽然秋桐一贯看不上冬露的性情,但倒底一起在芜衡院多年的姐妹,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忍,上前一步想要求情,“世子妃,冬露多日抱病,想必脑子还不清醒,你原谅她这一次吧。”
冬露埋怨的瞥了一眼秋桐,心里骂她才脑子不清醒,随即正巧对上了郑子衿飘过来的目光,吓得连忙低下头,心里惶恐不安。
“脑子确实不清醒。”郑子衿摇了摇头,手指缠绕着自己的青丝,转头看向秋桐,“秋桐,你病了吗?”
秋桐一头雾水,摇了摇头,“奴婢没有。”
“那你怎么就昏了头。”郑子衿语气骤然一冷:“别说问话,即便是我今日要打死她,你也要拦着我么?”
秋桐和冬露都目瞪口呆,世子妃虽然声调不高,但是她周身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压迫让她们为之一震。
秋桐难堪的低下头,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奴婢不敢。”
冬露反应过来,连忙求饶,“奴婢,奴婢知罪,奴婢不敢了,求世子妃饶命。”
郑子衿并无一丝动容,“说,你们说了我什么?”
冬露被她吓得,眼神闪躲,半天才磕磕巴巴的说着,“说您精打细算……不像是侯府嫡女,倒像是山里出来……村姑。”
秋桐倒吸了一口冷气,埋头在地上,不敢抬头看郑子衿一眼,郑子衿说的没错,她真的是不清醒,什么还未了解就帮别人求情。
如果,如果是世子妃以为她也参与其中,连同她一起罚了,秋桐想到这里,身体止不住发抖。
郑子衿倒是意外的平静,点点头,“去唤崔嬷嬷来,我记得她不是死契,既然不是王府的人,就通知家里人把她领走吧。”
冬露拼命摇头,她在王府一直是大丫鬟的待遇,即便出去嫁人也不可能比这个日子好,“世子妃,奴婢自幼在王府里,王妃对奴婢恩重如山,而且,奴婢是世子的大丫鬟,赶奴婢走须得世子同意才行。”
郑子衿笑了,站起身看着这个一脸倔强的丫鬟,“好,那你就跪在院子里,等着世子发落。”
冬露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心想这个世子妃真是愚蠢,竟然给她卖可怜的机会,心里隐存一丝侥幸,世子看着她如此可怜,她就趁机上位。
秋桐心沉到了谷底,无奈的看了眼被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