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了。
但两个人一点困倦都没有，都还沉浸在这一天的美好中。
宴怀洲手提着没有吃完的蛋糕，南嘤捧着花和未拆封的礼物，两人一起出了电梯。
本来在想着告别词，结果一出电梯，宴怀洲余光扫到南嘤身后时，眼角一下子冷了下来。
南嘤察觉到什么，转身望向了她身后。
只见，两个多月未见的温煦正笔直地站在她家门口，一身很正式的黑色西装，胳膊上挂着个大衣，手上捧着一束香槟玫瑰，正拿着手机，似乎刚想拨号。
他和宴怀洲是同时发现彼此的。
温煦看着从电梯口并肩出来的两人，还有南嘤怀里那捧扎眼的红玫瑰时，他大脑几乎有几秒钟是属于停滞状态的。
他观察着每一个细节，宴怀洲手上的蛋糕和南嘤提着的礼物袋，混乱的大脑有一瞬几乎在可笑的想：不就是同学一起过个生日吗？他俩之前还是同桌知道生日有什么奇怪的？不就送个礼物送个蛋糕吗？这不是基本社交礼仪吗？不就——
操。
温煦别他妈自欺欺人了！
谁过生日会送红玫瑰？！谁他妈会过到夜里十二点一起回来？！
他就算是傻逼他也看出来了。
这两人明明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就只是这么一起出现。
他就知道。
……他们在一起了。
温煦有些凌乱，这么多年大脑从来没像这一刻这么懵逼过。
到底是哪里不对？他明明才离开了不到三个月？他们明明认识时间那么短？南嘤明明是那么疏离淡漠又自我防守极强的人？他努力了三年都破不开一点她的心防为什么宴怀洲可以？！
为了赶上她的十八岁生日，他连续熬了一周的大夜把香港的工作赶完才勉强赶回来，几个小时的飞机长途，他风尘仆仆家都没回，直接来找她，想给她一个惊喜。
可为什么——
他还是晚了！
他心绪太过难平，以至眼底的情绪根本掩藏不住，这么多年的等待，欲求不得的小心翼翼，隐晦的情意，以及这一刻的错愕，不解，不甘，甚至愤怒，全都暴露在了眼里。
宴怀洲平静冷淡地看着他，自然将他的一切情绪揽入眼底。
他是一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他的人更容不得别人觊觎。今天换作任何一个旁的男人站在这，对南嘤流露出这种情绪，他早就上去宣示主权让对方彻底死心甚至没有胆子以后再出现在南嘤眼前。
但温煦不一样，他是南嘤的恩人，是切切实实陪在她身边三年的人。
他能确信南嘤对他从来没有过男女之情，但也无法否认，温煦在她这是独一无二很重要的存在。
他们之间，他插不进去。
他不想让南嘤为难，也不想贬低温煦对她这份不同寻常的心意。
三年，就算只是陪伴，也难得。他该尊重。
南嘤看到温煦的那一刻就懵了，看到他眼底翻滚的情绪时更懵了。
她不会看不懂。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旁边的人。
宴怀洲将蛋糕盒塞到她已经拎满东西的手上，低头微垂目光，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蛋糕晚上饿了吃。”
“去吧，别让他等太久了。”
宴怀洲说完，就潇洒地一个转身，自己都佩服自己这么大度，然而没潇洒两步，心里还是有点不对味，又扭头，咬着牙补充了句：“聊完就让他走，你要敢留他超过一个小时，你试试。”
然后，南嘤就站在原地，看到他潇洒又带着点不爽的背影，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自己的家，输密码开门，头也没回地‘砰’一声关上门。
宴怀洲果然如他所说，给她自由，不干涉。
这让她提着的心放下很多。
她又顿在原地几秒，才转过身，朝自己家走去，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南嘤一边费力地输密码一边尽量和寻常无异地问。
“晚上的飞机，刚到。”温煦虽然还压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情绪，但在她走过来的时候，还是顺其自然接过了她手上的礼物袋和那盒蛋糕，除了玫瑰花。
南嘤开好门之后，跟他说了声谢谢。
这个时候，这么疏离客气的一句谢谢，无异于一把刀子。
但温煦回想这么多年，她好像一直这样，对他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
他所有的感情都表达的隐晦。
而她也当真，从没给过他一丝希望。
他混了三年，连备胎都算不上。
温煦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南嘤先将花放到了玄关处，看了眼明显疲惫的温煦，“进来坐一会儿吗，我给你倒杯水。”
温煦没说话，将宴怀洲买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