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对着徐之睿,那火气是明显上来了。
旁边的花闪闪从徐之睿开始挪桌子起,就一直处在状况外,这会儿眼见着徐之睿三言两语就把那光头的怒气从三分挑唆到了八分,整个人都看呆了。偏偏徐之睿还给了她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花闪闪知道,他这是让自己把光头的怒气给吸取了。
花闪闪心情复杂地照做了,这光头的怒气带着点酸味,有点像喝柠檬水。不过花闪闪也能理解,谁还不是个辛苦的打工人了,她也仇富来着。
那光头正集中火力对着徐之睿呢,突然就跟瘪了的气球一样消火了,他很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位大哥,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你说得也对。隔行如隔山,不懂的人就应该多听取专业人士的意见,不要自己瞎指挥。你那个客户太不像话了,我听着都生气,我就烦这种自作聪明的人。来,相逢也是有缘,咱们碰一杯。”徐之睿给光头倒了杯酒,一改刚才的傲慢,很是友好地看向光头。
光头直到两人碰完了杯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虽然徐之睿态度变好了,也顺着他的话说了,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花闪闪,心虚地低头吃着东西。跟徐之睿接触得越多,她就发现徐之睿跟她最初的印象完全不同,暴躁的,温和的,敏锐的,狡猾的,各种特征在徐之睿身上都能看到,似乎什么样的处境他都能应付得来,着实是一个性格多面的人。
不过不管怎样,花闪闪今天的确是吃饱了,晚上回家的时候她还是挺开心的。
接下来一段时间,徐之睿三不五时地就会找花闪闪一起吃饭,他们去大排档的次数最多。花闪闪也着实体会了一把喝啤酒撸串的快乐,最主要的是,在那里他们经常会碰到吵架的,闹事的,或者借喝酒发泄心中不满的人,有徐之睿保护,花闪闪总能平安地吸食到怒气。偶尔要是风平浪静,徐之睿几句话的功夫就能挑起别人的怒火,花闪闪也能借机吃个饱。
比如这会儿,徐之睿正拍着对面刚认识的那男青年的肩膀,和他一起同仇敌忾:“你们的老板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天天让你们加班到那么晚,周末还时常把你们叫去,公司业绩不好就对着你们发火,还动不动给你穿小鞋,也就兄弟你脾气好能忍得住。我就看不惯这种欺压员工的无良老板,我们打工的就不是人了吗?凭什么天天看别人脸色?”
这话花闪闪乍一听还有些耳熟,仔细一想,跟前几天那光头抱怨客户的话,很有些异曲同工之处。徐之睿这自由切换的也是没谁了,还看别人脸色,他什么时候看过别人脸色,别人不看他的脸色就不错了,哪回在片场不是把演员们骂得狗血淋头。
但那男青年并不知道,他一脸遇到知音的样子,握着徐之睿的胳膊说:“没错,等到兄弟我哪天有钱了,我一定要把我们那无良老板给炒了……”接着就是对他那老板的一通谩骂,火气可以说是蹭蹭地上涨。
花闪闪等这青年骂得差不多了,赶忙把怒气给吸收了。她看着对面作为剥削阶级,“无良老板”其中之一的徐之睿,心中暗笑,难怪这家伙能当导演呢,哪天去当演员也是个影帝的料。
其实刚开始这么做时,花闪闪还是有些心虚不安的,总觉得他们这样拱火是不是不太地道。可徐之睿振振有词:“怎么就不地道了?他们原本心中就积压的有不满,才能那么容易地被别人激发出来。而且来这里喝酒吃东西的人,不就是为了寻求个放松吗,偶尔发泄一把,并不是什么坏事。等他们发了火,你再把怒气给吸收了,他们心情也恢复了平静,各取所需,完美。”
花闪闪就这么没有原则地被说服了,并且对徐之睿的崇拜感直线上升,要知道她从前可是三天两头饿肚子的,自从跟着徐之睿混迹在老城区的各个夜市摊以后,她再也没受过饿,已然成个名副其实的“吃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