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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1 / 3)

闫靓霓的事情成了闫府的一道伤疤,自那日她被流放开始,闫老太太就不肯见闫楚禛夫妻。孙辈相残,长孙间接导致了孙女的流放,心中再是豁达的老人都无法接受。闫达曾向老太太表示,闫靓霓的事情不能直接归罪于闫楚禛,但是老太太不能轻易对闫楚禛说原谅,哪怕闫达内心深处真的如言语一般不怪罪闫楚禛,她也不能寒了儿子的心。

南松院,闫达刚从老太太房里出来,就看到了闫楚禛站在那。老太太心里不舒服,不愿意见到夫妻俩,但并不代表他们身为晚辈的能少了礼数。只要时间允许,闫楚禛都会陪着妻子一起过来晨昏定请。几乎所有的时间,他们都会被拒之门外。今日凌挽馥身子不适,难得只有闫楚禛一个人候在门口。

闫达拍了拍闫楚禛的肩膀,指了指外间,示意两人一起回去。叔侄俩能单独并肩地走在一起,这样的机会可谓少之又少。闫达想起了已逝去的兄长,那时闫阁老还在,闫楚禛刚出生不久,天气也如今日般晴朗。小小的婴儿会缩在兄长的怀里,一双眼睛在父亲和叔父之间来回骨碌碌地转着,不哭不闹,似乎在以他的方式参与着两位大人的对话。有时候闫达会抽出手来逗逗他,闫楚禛还会对着他撒娇要抱抱。没想到,仿佛一夜之间,那个小婴儿已经长大成人,有其父之风,或者说更胜其父。

“母亲那边不必过于担心,你也知道,她不是不讲道理之人,不过是一时没转过弯。等过一阵子,气消了,就会好了。”闫达率先开口,打破了两人的僵局。英国公参与废太子谋逆,女儿作为家眷受到连罪那是必然。他才干并不优越,并不代表他不懂事理。至于后面的事情,不管是意外还是人为,都不能怪罪到闫楚禛头上,不过是造化弄人,天意如此。母亲冷漠侄子,一来是生气,二来主要还是顾及他的感受。

“她生我气也是应该的。叔父,对不住。”闫楚禛后退一步,跪下来给闫达行了磕头之礼。比起闫达失去女儿的痛,口头的三个字不论说多少次,做多少的事情,都难以弥补。

闫达扶起闫楚禛,摇摇头,叹声道:“不是你的错,靓霓选择的,不必过于自责,你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

“婶娘情况可好些了?”

“还是那样。”闫达再次遥遥头。女儿出事对妻子的打击可谓身甚重。妻子整日处于情绪低迷状态,没人的时候便会单独坐女儿房间自言自语。见到外人的时候,便会哭喊不停,叫着还她女儿,唯有小儿子出现时候,她情绪方能平稳些。大夫过来诊治过,说那是心病,悲伤过度,以至于损伤了神志,一时半会是好不了。沉重的气氛让两人又陷入了沉默,闫达不忍浪费这难得的好时光,转换了话题,聊起了凌挽馥。

“除了喜欢吐,嗜睡,没什么。”谈及妻子,闫楚禛难以掩饰的愉悦之情便难以掩盖。凌挽馥有喜了,已有一个多月。他在血泊里厮杀,妻子便带着小惊喜守着家门等候着他的归来。那日他听闻消息时,半天都没反应过来,意想不到的礼物,也是最好的恩赐。要不是因为这个,估计祖母连南松院的一块砖都不给他站。本来今日妻子也要和自己一同过来,不过昨夜她妊娠反应剧烈,闫楚禛不忍她早起劳累,便让她留在宿石居多睡一回。

闫楚禛幼年失双亲一直养在南松院,本身性格也是个沉着老成之人。闫达今日是难得在他脸上看见不一样的神色,忍俊不住的窃喜,时而又忽闪而过对妻子的担忧,原来初为人父的是这般。更为难得的是,闫达有机会能以长辈之姿送他几句人生指导:“好好待她。”简单明了,闫家男子向来都不喜长篇大论,只要稍微点拨便可明了。做一位好丈夫,然后是一位好父亲,少一份罪与怨。

身为一名有喜的夫人,凌挽馥无疑是最不矫情,也是最不配合的一位。呕吐厉害的时候,她便躺下,情况好转了,就自行爬了起来跑到了玲珑阁。案桌前是她让罗伍找回来地图和书册,凌挽馥身穿墨绿色纱裙,手挽淡橘色披帛正和柳红聊着天。柳红一身素白,头簪白花,毫无胭脂点缀的脸上带着点点的哀伤。身受重伤的牡丹最终无法痊愈,在妹妹的守护下离开了人世。凌挽馥轻拨算盘,青葱的手指灵活地敲打出一连串的数字,随后拿起笔在一账本上圈出了一个符号。

“少夫人果然厉害,婢子找了半天都敲瞧不出来。少夫人一眼就看到了。”

“无妨,你不过是刚学,不熟悉也是自然。往后多学多看就好了。”

“只是恐怕会耽误少夫人的营生。”

“不怕,不过就是一个小茶馆,供过路之人歇息,谈不上什么大生意,你大可不必有太多的压力。你多到珍宝斋转一转,跟着掌柜多看看,不懂就多问几句,只要有心,便可能领悟一二。”他们答应过牡丹,要保住柳红,让她离开京城。凌挽馥想在荆州开个茶馆,让柳红过去打理。柳红在凤宜阁就以冲得一壶好茶汤出名,平日又擅摆弄些特色小茶点,最是适合,让她跟着学看账做生意,也能派遣失去长姐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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