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于法度而言,我是你的主家。” 不知不觉,宁婉娴红了眼圈:“说了这么多,你就是为了羞辱我?” “非也,命不由己,我并不觉得身为奴籍有什么可耻的。”戚玦徐徐道:“只是我这么想有什么用?《梁律》有言,主伤奴从轻,奴伤主从重,我是想提醒宁姐姐,不要轻易对我做什么,否则我一定会报官,害我,对你来说不划算的。” 宁婉娴的眼泪打着转,戚玦冷眼看着她这般委屈又无力的模样,心里没有半点愧疚:谁让她先提身份来着?只许她戳人痛处,不许旁人打她七寸吗? 心里正想着,就听得一阵脚步声,她抬眸看去,只见是戚玉瑄和戚瑶不紧不慢走了进来。 戚玉瑄一见她们二人纠缠在一处,面色陡然一滞。 却见她笑意盈盈走近前来,又不动声色执起扼在戚玦手腕上的那只手,挽着宁婉娴起身:“宁姐姐今日来得好早,正巧,我寻了本极为难得的诗集,正是盛京二才的白萱萱所著,咱们一同读去可好?” 戚玉瑄出言,宁婉娴再是不痛快,也只能憋着眼泪强撑出笑脸,只咬牙切齿着斜剜了戚玦一眼,便随之而去了。 从头至尾,戚玉瑄都并未多看戚玦一眼。 她与戚玉瑄之间一贯不咸不淡,今日也并非意在帮她,而是作为戚家第一知礼明仪的嫡长女,戚玉瑄断不会容许有人在眼皮子底下生事。 而她,于戚玉瑄而言不过是个不值一提,陌生且身份尴尬的庶妹罢了。 她饮了口茶,心里却想着:本还打算,若宁婉娴敢当面伤她,她便要把这茶水兜头浇下去。 戚玦漫不经心想着,却见戚玫此刻正回身打量着她,眉目间带了些许探究的意味。 这位六妹的性子很是古怪,平素总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与谁都不大热络,一开口就是个阴阳怪气的好手,到了戚卓面前,又成了个娇气精。 变脸比翻书还快。 戚玦看不懂她,她也看不透戚玦,只是这般打量了片刻,大约自己也觉得没趣了,便一声不吭转回身去了。 …… 不多时,教习先生信步而来。 教习戚家姑娘的,是位年岁比她们大不了多少的女先生,唤作柳吟。 她生得圆脸杏目,模样甜美,乌发绾作芙蓉髻,簪碧玉琉璃金钗,钗尾坠蜻蜓眼琉璃珠,着丁香色广袖长褙子,上绣柳叶抱心,仪态气度竟不输世族女,眉目之间又比之更多几分不谙世事的懵懂。 传闻其父柳渊少时与戚卓同窗,天资过人,入朝为官数年之后,官至三品。 柳夫人樊绢绦更是因一首《昭阳词》一改梁国风气,女学自此而兴,她便是戚玉瑄提到的“盛京二才”中的另一位,与当时才貌双绝的南安侯养女白萱萱并列。 而后樊绢绦病故,柳渊便辞官回到了眉郡,做起了教书先生的行当,倒落得个高风亮节的名声。 而柳吟不输其母,年少成名,及笄之后,上至皇亲贵戚,下至巨富之商,求娶之人络绎不绝,柳吟年已十八,却至今无一人入得父女二人之眼。 待柳吟落座,几个姑娘起身齐道:“柳先生。” 而就是这么一位梁国名姝,在把目光落在了戚玫面前的两个空座上后,那副端庄的模样也忍不住有了一丝裂缝。 “怎的不见二姑娘与三姑娘?” “来了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见来者是两个梳着百合髻的小姑娘,二人眉眼间有五分相似,却是一个俏皮,一个乖巧。 戚卓当初说,她有一双堂姐,乃戚卓的兄嫂所生,戚大伯夫妇二人早丧后,二人便被养在了戚卓膝下。 此二人为双生女,性子却是天差地别,二姑娘戚珑天生体弱,温婉贞静,三姑娘戚珞则生龙活虎,不受拘束,说的就是眼前这两位。 戚玦很是庆幸,戚卓只是对自己的亲女儿时才会被溺爱蒙了眼,对别人女儿的形容倒是恰如其分。 此刻姗姗来迟的戚珞拉着戚珑,她气息微喘,还不忘鞠身一礼:“柳先生,我今日晚起了!” 又见戚珑身子晃了晃,声音轻细,盈盈拜道:“柳先生,今日早起耽搁了片刻,学生二人心中惭愧,定当仔细反思……” 相比戚珑,戚珞却是长年累月修出了一副厚脸皮的模样,处变不惊:“柳先生,是我晚起的,二姐是为了催我起床才耽误的,先生赏罚分明,别怪我二姐!” 见戚珞竟无丝毫羞色,柳吟甜美圆润的眼睛微微眯起道:“三姑娘,许久不见,都不为自己为何迟到辩解一二啦?比如说,用早膳的时候脏了衣裳,早起时踢翻恭桶,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