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止一面拽起衣袖帮她擦眼泪,一面分析道:“他应是为了昔秋顶罪。” 萧旖怜心头郁堵,揉了揉鼻子,闷闷道:“昔秋身上遍布伤痕,确有杀害晏大郎的可能,只是齐遇为何要替昔秋顶罪呢。” “她本是齐家婢女,我在齐公生辰宴上见过她。” 苏言止回想起宴会那日,推断道:“或许昔秋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毒害晏大郎,齐遇对裴知之死一直心有歉疚,他若是愿意为了昔秋顶罪,那昔秋定与裴知关系匪浅。” 萧旖怜被他的一番话绕了进去,不解地抬头看他,问道:“你是说晏大郎设计杀害了裴知吗?可裴知又是谁?” 苏言止凝目搓着指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方准备找个由头糊弄过去,却见她失望地垂下了头,心中一时莫名的心疼起来。 他挣扎思量一番,关了门,转头急声相告:“裴知与米山遇害一事似有关联,米山曾经托裴知将赫芷换成红雪送去香山酒肆,而后福儿便给柏夫人下了红雪之毒。” “但也不完全是裴知,应当说是裴知与假扮裴知之楚围。” 见她又蹙眉不解,不待她继续询问,便又解释道:“楚围是裴知挚友,齐遇生辰那日他去齐家寻裴知,却发现他身死齐家,又逢裴老翁病重,自那之后,他一直在假扮裴知。” 说到楚围,他又忽地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柳玉儿的院中,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柳玉儿似乎一直不轻不重的存在于这些案件之中,她既像是旁观者,又像是引导者。 柳音音案结她便成了新一任贾母,裴知身死,楚围便日日消沉于平康坊,若她与柳音音是同在坊内,相识多年,故关系亲密,那她与裴知、楚围又是什么关系呢? 萧旖怜未听到他继续往下说,也不多问,融合着她所知的信息,静静想着:“米山既换下无解之毒赫芷,便说明他并不想下毒害木娘。” “他托人将毒药送去香山酒肆,他又于香山酒肆被杀害,那此事必与香山酒肆脱不了干系,可晏大郎又为何要杀害裴知,他会与此事有关联吗?” 她还未想明白便又听见苏言止嘟囔了声“柳玉儿”,随即师书白便急匆匆地破门而入,抱着苏言止上下检查。 “苏三,你到底伤哪了?这么浓之血腥味,衣袍上也全是血迹,这么找不到伤口呢?” “不是我,是齐二郎!” 苏言止侧身露出被裹在锦被里的齐遇,见他扒拉开齐遇盖着的锦被,立即拉起萧旖怜的手腕往外走,独留他一人在屋内替他上药治伤。 “齐二郎,一会儿不见,你怎被人伤成这般模样了?不会是楚围又来找你寻仇了吧?还是你又招惹了颜公?” “我上回同你说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术可不是真话,你莫要当真啊!” 师书白看着他一身触目惊心的鞭伤,念念叨叨地捂着眼睛,往他身上撒药粉,包扎好后又探着他的脉搏,皱眉道:“你竟还有虚症,所幸平日里得药物进补,倒也不至于太严重。” 他翻看着他的眼皮,又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起身叹道:“罢了,我还是速速回东市替你抓几服药吧。” 他挑了条轻薄的锦被替他盖上,轻手轻脚地退出了门外,拉着苏言止问道:“他是被何人所伤?” “晏公,”苏言止瞥见他满手血迹,递了方帕子给他,担心道:“齐二郎可有性命之忧?” “他仇家可真多,”师书白将帕子放在掌心,拼命搓着手上的血迹,摇头道:“性命之忧倒是没有,只是鞭伤过重需得好好将养着,否则恐怕会留下病根。” “仇家多?”萧旖怜眉梢轻挑,好奇道:“还有谁?” 师书白扒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道:“楚围、颜公、萧娘子……” 说着又觉得不对劲,低头看了眼萧旖怜,尴尬地咧嘴笑了笑,说了句要回东市抓药便转身往外走。 没走两步又被苏言止一把拽了回来,厉声问道:“颜公是怎么回事?” 师书白望着他一脸严肃的模样,挠头回想道:“齐二郎说柳娘子长得像齐公书房画像上,故去之阿楚娘子,于是让柳娘子在走廊弹首曲子吸引齐公,然后吓晕他,趁乱救出昔秋。” “不料计划失败,没引来齐公,却引来了颜公,颜公好像是误将柳娘子认成了一个名唤晓晓之娘子,然后便狠狠掐着齐二郎之脖颈要杀死他,后来我便趁乱带着柳娘子逃了。” “柳娘子……晓晓……阿楚……” 苏言止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名字,心下一惊,与萧旖怜对视一眼道:“颜公之女,颜如玉阿姐之名便唤作颜晓。” 萧旖怜刹那间便猜透了柳玉儿的话中之意,与苏言止异口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