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远和宁璋进千秋宫正殿之前,陈庆捡重点把事情始末交代了一遍,尚远和宁璋自是表达了一番感激,也不敢耽搁,便跟着陈庆进去了。 正殿内气氛非常逼仄,皇帝皇后坐在主位上,卫澜和密贵人都跪在中间。此刻没人说话,空气都似凝结了一般,唯有蓝明玉默默为皇帝递了一杯茶。 尚妩本来在侧边坐着,看到这两人进来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赶紧扑到宁璋身边,急不可耐地小声道:“灵渊哥哥是被冤枉的!” 蓝明玉瞥了尚妩一眼,表情冷淡道:“人证物证俱在,灵丘公主还说卫澜是冤枉的,意思是说皇帝和本宫不分是非青红?” 尚妩不怕蓝明玉,立刻辩驳道:“分明是有人蓄意构陷,拿了这些证据给皇帝爹爹,皇帝爹爹从头到尾还没有说一句话,偏是你在这里嚼舌,就好说皇帝爹爹和你一样不分青红了,究竟是谁说错了话?我看你就是想把灵渊哥哥给冤枉个板上钉钉,好恶毒的心!” “灵丘!” 眼见尚妩越说越离谱,皇帝立刻喝止了她。 尚妩缩了缩脖子,她平日虽然喜欢攀着皇帝爹爹撒娇,可这会儿的气氛实在吓人,她不敢再言语,只能沉默又焦急地扯了扯宁璋的衣角。宁璋安抚似的轻拍了一下尚妩的手。 她将千秋宫正殿四周打量一番,这里十分开阔,不似别处寝宫那般隔出了几个厢房,反倒十分敞阔,似乎是宫中摆放宴席之处,而无人居住的痕迹。要真说有人在这里私会,也挺合理的,至少比去密贵人宫中私会要脑子清醒些。 可是今日宫变事发突然,卫澜又尤其是个变数,除了荣昭贵妃一派,没人能算得出今日有宫变,更没人能算得出尚远会主动去明光殿相助,那就更别提卫澜会与他同去了。在明光殿危机解除之后,卫澜与尚远又分头往西宫、东宫分别清剿叛军…… 这每个环节都充满了不确定性,所以首先可以排除一点:卫澜不是被算计的对象。 想到这里,宁璋才隐隐松了一口气。 就凭蓝明玉的手段,如果真是她和密贵人一起要算计卫澜,那要在此时扭转局面真是千难万难。 还好……还好卫澜只是无意闯入这个局面的偶然,无论这个局面究竟是真的意外、还是对别人的算计。 宁璋环顾四周,脑子飞速旋转,探寻地看了一眼尚远。尚远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目光,示意她有话可说。宁璋便问:“陈庆公公,请问千秋宫是这一直有守卫守护此处,还是方才遇到事情……才紧急环绕起来的?” 陈庆还未答话,倒是尚妩先抢道:“是灵渊哥哥带人把千秋宫围起来的,灵渊哥哥来之前,这里并没人看守。” “原来是这样。若是卫灵渊进入千秋宫的时候,这里面原本就有人,那么那个人恐怕也是逃不出去的了?”宁璋试探着说出这句话,一会儿看向蓝明玉,一会儿看向密贵人,就见密贵人脸色微微发白。 宁璋未动声色,给尚远递了个眼神。 尚远于是接过话茬:“密贵人,你既说卫灵渊冒犯于你,那么是否因为你同灵渊私交甚好,你们两个有情,你情我愿的事儿……叫什么冒犯?” 密贵人眉头一蹙,立刻反驳:“我与卫家小公子并没见过几面,没有任何私交。” “既然不熟……那你怎么确信看到的人就是灵渊?” 密贵人抿了抿嘴唇,干涩道:“此处只有他一人,不是他还能是谁?” 尚远又问:“你看清楚他的样貌了吗?” 密贵人道:“他长什么样子,我还是认得的……虽然殿内灯火昏暗,可是一眼便能看出是他……” “噢,你与他如此不熟,仅仅是认得他的样子,那么他约你至此处,你想也不想就赶紧过来赴约了。密贵人,你就如此急不可耐,趁父皇病重之时要行苟且之事吗?” 尚远的语气干净利落,蛇打七寸,只是话语间把卫澜也给摘了进去,宁璋有点不满地睇了他一眼,却见尚远始终气定神闲,而密贵人却被唬得浑身哆嗦,伏地哀求道:“求皇帝明鉴啊!嫔妾是被人蛊惑,不知究竟是何人约嫔妾至此,也不知究竟要来做什么,只是说有重要的事情非要嫔妾过来,否则会对皇帝不利,嫔妾是出于此心才不得不来啊!” 她哭嚎的当儿,宁璋基本已经锁定了千秋宫正殿中可以藏匿的三个地方,也不动声色地从发簪里取出三根银针——这是她暗藏的机关,以备不时之需的——趁密贵人哭嚎声刚止,殿内才安静下来,宁璋立刻瞅准时机,将这三根银针分别射向三个可藏匿之处。 前两处射空,第三处却稳稳扎在了一个肉盾上,只听里头响起一声闷哼。 这一声闷哼虽轻,可是此时安静,皇帝也立刻敏锐察觉,一个眼神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