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天有眼,此处当有惊雷,劈他个外焦里嫩!!! 熙和偏开目光,忽得雀跃起来,蹦跳着许昌平身后喊:“儒哥哥!他欺负我!” 许昌平闻声回头,熙和拎起裙子夺路而逃。 骂不过你,还跑不过你吗?惹不起我躲得起就是了! 许昌平怅然立在原地,望着拼了命想要逃离自己的小郡主,心里一下子空了,风吹进来,他的呼吸变得凌乱,身形微不可见的晃了晃。 可还没跑出几步,便见她不慎踩到一段垂下的披帛上,栽了个狗啃泥。 这一跤跌得极惨,顾熙和在地上趴了好久,好像身上的骨头都要摔散架了。 她揉着膝盖,视线里却垂下一截绿油油的衣袖。抬头,见许昌平俯着身子,伸手来扶她。 熙和恹恹转开了目光,没有碰他递出的掌心,蜷了蜷身子,扶着宫墙站了起来。 “你一个外臣,不知道跟宫里的女眷保持距离吗?!” 她像只小兽凶巴巴地亮出爪子和獠牙,那人却无辜又茫然地看着她问:“臣与郡主有婚姻之约,外臣……生疏了些吧?” 那一副无辜又委屈的模样,若不是知道他向来口蜜腹剑,可真是要心疼起这条蛇来了。 顾熙和咬着牙,狠瞪那巧言令色的谀臣一眼,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可跌得实在是太痛了,她走出几步,又伸手揉了揉膝盖,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腹蛇又跟上来,熙和抬头凶巴巴瞪他一眼,绝不容许他靠近一步。 她很想像风一样地离开,可是老天爷都要跟她作对,非要把她困在这里受气! 顾熙和直起身,怒视着通体翠绿的腹蛇咬牙切齿道:“许昌平,你但凡还有点良心,就给我滚远一点,别再这看我笑话!” 许是真的戳到毒蛇那残存无几的良心,许昌平脸上竟有了些歉疚,拱手道:“郡主请稍待,臣去翰林院请嘉义伯。今日之罪,臣晚些时候再来请郡主责罚。” 他匆匆走出宫门,却听到厚重的云层里滚过沉闷的雷声。他抬头望了望天色,灰色雨云转眼间已翻滚着压了过来,眼见着暴雨就要来了。 他不由回头。 宫墙下的姑娘,蜷身坐在墙角,忧心忡忡望着天上的云彩,扁着嘴,又可怜又委屈。 她那么小,他怎么舍得把她一人留在雨中? 许昌平蓦地转身,朝甬巷跑去。 顾熙和蜷缩在宫城的小门下躲雨,风雨吹进来,沾湿了她的衣裳。 远处,却有一人踩雨而来,怀中抱着油伞。 “你怎么回来了?”她厌弃地挪了挪身子,避开他的伞,身子却躲到了房檐外头,薄衫沾了雨水。 许昌平见她如此,将伞递了出去,说:“臣半路遇雨,担心郡主。既然郡主安好,臣这就去翰林院。” “诶……”她不由叫住那个复又跑入雨中的背影,“雨这么大,你怎么去啊?” “天降甘霖以解苦暑,臣之幸也。”他在雨中回眸笑了笑,抹着脸上的雨水,模样竟有些…… 好看。 顾熙和凝着眉,望着他,吞吞吐吐,不情不愿道:“许昌平,你没觉得自己像个优伶吗?我又不会感谢你。我会记恨你,让我被困在这场大雨里!” 许昌平在雨中回身,小郡主虚张声势得亮出小爪子,冲他呲牙咧嘴的咆哮,那模样,倒是像极了…… 宋贵人膝下抱养狸奴。 可看着她的样子,看着她眼底一抹不经意流露出的焦虑,他好像是魇住了,伸出手抓住她的指尖,弯腰将她横抱起来。 女子惊慌失措,怒目问他:“你干什么?!” “臣希望郡主再多记恨臣一点。” “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去太医院。”他低下头,对怀中的小姑娘说:“郡主要责罚,也请待玉体康健后,臣自会来请罪的。” “你不觉得……”她扁着嘴,想要骂他,却又骂不出口。心里窝火,明知道他就是趁人之危轻薄自己,却又寻不出借口去骂他。可看着他,那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又不像是轻薄…… 她偏过头,用伞面隔开视线,不理他,也不看他了。 一个人生闷气。 他的衣裳湿透了,她的也湿透了。体温借着雨水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冰凉的雨丝中一点温热的触碰,她的心跳渐渐快了起来,她听到他的心跳也快了起来。 怀中的人很安静,安静地听着自己的呼吸,忽然感知到了人存在于天地之间的温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