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其进行提问，程教授都一一给出回答。
最后一个问答他提及自己的夫人和年幼的儿子，笑谈他们一家三口常到东江大桥上散步。
整理出来的文字里，不难看出其间的温情与幸福。
无法开口的安慰该如何做出？
她缓缓抬起手，轻触到他的手背，绕过手腕与他握在一起，下意识地揉捏了一下，带着宽慰性质，“你需要一个拥抱。”
没等他回话，她窝进他怀中，双臂环住他劲瘦的腰身，“这样是不是没那么冷了，主要是我冷。”
程式言溢出轻笑，将她裹紧，拥住她的肩胛，将她牢牢扣向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牵手走下了大桥，到CBD区时，颜千绘说：“我还要回去处理一点工作。”
“我等你。”他没问要多久。
但她主动告知，“最多半小时。”并且问他：“你要去我的工作室看看吗？”
他早就带着她参观过他的书房和藏在楼上的小天堂，现在她打开自己世界的大门，邀请他走近她的生活和工作。
程式言当然乐意，弯唇笑，“可以。”
密闭的电梯里，两人的手心竟闷出一层薄汗，她轻轻抽出手，一股随之而来的力量却桎梏住想抽离的手，她没说话，瞥到电梯门倒影里他偷偷翘起的嘴角，遂不再挣脱。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选中楼层，右拐到尽头，工作室的玻璃门紧闭着，颜千绘要开门拿钥匙。
“我要开门。”她终于出声示意。
他轻笑一声，松开了手，让她去解开指纹锁 。
推开玻璃门，她引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你在这儿等我。”
“你要去哪儿？”他问。
“隔壁编曲室，我去把工作收个尾。”
“我可以去看看吗？”
她想了想，说：“可以。”
进了房间，一眼看到电脑界面显示Cubase的多轨混音文件，电钢上铺散几张手写的五线谱，标题写着《雾色》。
颜千绘拉了张椅子给他，自己坐在电脑前，新建了一个音轨，在Midi键盘上敲了几下，侧脸能感触到空中的那道热烈的注视，她其实并不习惯在旁人的观察下工作。
没有心思再继续，她索性保存文件，关了电脑和其他设备。
看到她的举动，他问：“不做了？”
“嗯，明天再来弄。”她现在比较想回家。
“我可以弹一下电钢吗？”他指了指身旁的位置。
她起身把座位让给他，“弹吧。”
“颜千绘，”他喊她的名字，眼睛黏在她身上，“你认真听一下。”
“好。”她安静地站在他身边，等待他的弹奏。
手指按动琴键，琴声如溪水缓缓流淌而出，深情婉转，缠绵悱恻。
李斯特用《爱之梦》低吟“爱吧！能爱多久，愿爱多久就爱多久”，满室的琴音里，她眸光闪烁。
很久前，他知道她总是逃避的原因。
父母失败的婚姻让她对感情生活并不抱有热切期待，最擅长以悲观的心态去看待爱情。
他苦恼过，到底如何让她相信自己的真心，卸下心里的枷锁？
思来想去，他能做的就是走到她身边，毫无掩饰地将自己袒露给她看。终于，她看见了，她相信他。
此刻没有玫瑰，没有烛光，没有珠宝，有的只是一颗心，时刻想要表露给她看得真心。
他喜欢她，他爱她，她听得见。
感谢编曲室里有这架电钢琴的存在，让他得以将所有的情思寄托在琴声里。
这是她灵魂的语言，音乐要表达的，她比他更清楚。
纤长玉指落入黑白琴键，她加入了了他的诉说，与他共同共叙心事。
琴身最后的振动归于缥缈，她侧过头看他，“程式言，闭眼。”
幽香迫近，温热柔软的触觉在唇上闪过，很快又离开。
程式言倏地睁眼，胸腔鼓胀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感受着自己的不断加快的心跳，张口道：“你......”
“嘘，”食指抵在他的唇边，随后双手攀上他的肩，她闭上眼睛，压低声音说：“Kiss me and thank me later。”
他捧住她的后脑勺，俯首落在她的唇上。
在拍摄期间，他们曾亲过很多次，但那是属于舒灯和施幸的吻。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两人的亲吻，刚开始来的那么轻缓，似小心翼翼打开易碎珍宝，触碰、辗转、轻抿，交换呼吸。
感受到她绷直的脊背放松下来，他试探地伸出舌尖，轻抵那条唇缝，她并不抗拒，微微张唇，打开齿关。
勾连，交缠，席卷，气息骤急，仰头看见的是刺眼灯光，她微眯双眸，神色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