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教育长大的人,却从未想过去纠正这个长得越来越歪的孩子。 因为这疯狗阎罗,是养在他的麾下。 他为他斩杀无数仇敌,为他扫空一切障碍,他忠诚而乖巧,即便受伤了也不会抱怨。 他是他的父亲,他理所当然地使唤他,自以为自己的信任就是给予他最大的褒奖—— 寂静的深夜之中,萧不容的心口忽然狠狠地揪痛了起来。 他想起了四年前伴在自己身边的萧钦时,又想起四日前,太子府的圆桌前,那个含笑立在穆云间身边的萧钦时。 他一身鲜红,意气风发,自然温和地面对着自己得爱人,周身的阴森鬼气都消弭无踪。 萧不容的眼角逐渐溢出泪来。 这一刻,他忽然清晰地意识到了虞昭说的那句话里,蕴含了怎样的恨意。 “四年前,钦儿的婚礼你不在。” “四年后,他为了不惹怒你,这般重大的喜事,却只能关起门来办。” “萧不容,做个好父亲,对你来说很难么?” 他嗅着空气中淡淡的甜香,缓缓抬手,扯着肺部的疼痛,轻轻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难怪,虞昭会离开他。 她比自己更懂儿子。 是他,被至高无上的皇权蒙蔽了内心,做了二十几年的天选之子,他已经忘记了一个真正的父亲应该怎样去对待自己的孩子,他忘记了,萧钦时不是工具,更不是他手中的一把刀,不该一生受他驱使,为他所用—— 他甚至想要废了他。 仅仅是因为他有了心爱之人,不再听他的话了。 可是穆云间的出现,却让他有了一个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他乌黑的眼睛原来也可以闪闪发光,他那苍白的脸庞也可以因为喜悦而微微发红,他穿上红衣的时候,是那样的风流俊俏,干净剔透。 他遇到事情的时候也会慌乱无措,不再只是疯癫歹毒。 他的儿子,不仅仅只是供他驱使的厉鬼,不仅仅只有阴沉晦暗的一面,他也可以那样生动而鲜活。 萧不容…… 他扪心自问。 你当真想要让他回到过去吗? 作为一个父亲,你当真,只在意他能否为你所用吗? 天将亮的时候,空气中最后一缕甜香也消失了。 穆云间一夜未眠,听到动静便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来到窗前,见到萧钦时又折了一支桂花,正蹲在树下挖着土,把那支金桂埋在了里面。 微凉的秋日,天光微熹。 他像小孩一样守着埋在土里的桂花坐了下去,抬眸朝穆云间看来。 穆云 间忍俊不禁,提起衣摆翻过窗户。 萧钦时微微动了一下,看他安然落地,又重新地坐稳了。 穆云间朝他走来,和他一起围着那桂花坐下,单手托腮,盯着桂花去瞧。 萧钦时问他:“你在看什么。” “你埋它做什么。” “我没找到花瓶。” “我小时候也喜欢这样干,折一根枝条埋在土里,期望它来年可以长成大树。” “我知道它长不成。” “你可以给它浇点水。” 萧钦时道:“浇了水也长不成。” “长不长得成是它的事,浇不浇水是你的事。” “那样没有意义。” “意义本身就没有意义。” 萧钦时又一次看向他,听他道:“去嘛,我想看你浇水。” 萧钦时只好站起来,去拿了花洒。 回来的时候,穆云间又往土里埋了几支,他顿时扬了扬唇,道:“你是小孩么?” “是啊。”穆云间理所当然地道:“你是我就是。” 第一缕阳光照过桂树的时候,淅淅沥沥的水珠洒落在金黄的桂花花瓣上,在光线下闪闪发光。 穆云间接过花洒,忽然朝他甩了一下,水珠儿窜飞出去,一下子弄了他满身。 萧钦时一愣,穆云间已经掉头往桂树后面躲,哈哈大笑。 他笑容明亮至极,萧钦时像被勾了魂一样朝他追去,穆云间连一圈都没来得及绕就给他一把捉住。 “你耍赖,居然用武功。” “不用武功也追得上你。”萧钦时把他按在树干上,重重来亲他。 穆云间伸手来推,道:“小孩不能亲嘴……唔……” 萧钦时不分青红皂白地吻着他,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