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柠柠怔怔地徐徐转头,在与那人眸光交接的瞬间,莫大的欣喜如万千个棉花糖带来的甜。
小脸上儿上的斑驳泪痕被展开的笑颜逐渐消弭,她跌跌撞撞地起身来,飞奔向那人,“殿下!”
满头长长的青丝随风飘然跃动着。
张开两条纤细的胳膊径直抱住了盛承煜。
却赫然发现,他的身上血迹斑斑。
“殿下,你受伤了么?”
盛承煜浅浅摇头,视线从未离开过眼前喜极而泣又惊惶担忧的少女,“不是本王的血。”
沈柠柠恍然,安王殿下这是反杀了暗杀他的人。他身上的血定是那些杀手们的。
蓦地,沈柠柠觉得纤腰一紧,下意识地感觉是被盛承煜的另一只大掌搂紧了。
而后,就听到他低低沉磁道:“王妃方才的话,本王皆听到了。”
沈柠柠心上一顿,羞赧掺杂着不知所措,慌乱地挣扎着逃离了那炙烫的大掌,“殿下,那个……回王府对吧?”
盛承煜轻轻嗯了声,示意不远处的冷北与刚奔过来的采薇将马车驱过来。
就这样,沈柠柠仿若经历了一场巨大的变故,怀着难以名状的心绪跟着盛承煜返回了王府。
是夜,盛承煜与凌北在书房里议事一直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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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待沈柠柠起床之时,发现正对面的窄榻上依旧如昨夜那般整整齐齐,空无一人。
听采薇说,殿下是入宫了。今日是例行朝堂大会。
就在此时,宫里来人了,是皇后宫里的掌事内侍,说是皇后娘娘懿旨命安王妃即刻进宫。
虽然知晓经历上次之后,皇宫是何等危险之地,可眼下安王殿下正在朝堂之上,沈柠柠不敢怠慢皇后娘娘的懿旨,便匆匆随后进了宫。
作揖行礼之后,皇后苏珮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仿若第一次认识沈柠柠。
看得沈柠柠心里直发毛。
她对皇后寝宫这个地儿没有什么好印象,毕竟之前好几次就在此地发生了那般多不好的事。
终于,皇后苏珮冷冷道:“听丞相说安王妃的脑子已经好了?”
沈柠柠一怔,爹爹为何告知了皇后娘娘她脑子好了的事。
猜不透爹爹的意图,她也猜不透皇后娘娘的意图。
她恭敬道:“是的,皇后娘娘。”
苏珮睨了沈柠柠一眼,“既然脑子已好了,那便能知晓礼仪了。还不随着安王称呼本宫为母后。”
沈柠柠虽不愿,但也知晓这种场合,她也只能如此,“是,母后。不知母后今日召见儿臣有何事?”
苏珮冷着脸,睥睨着沈柠柠,“总算是能正常说话了,也算是一件好事。今日本宫召你进宫,也无旁的大事。早上前朝那边安王自己在朝堂上隆重上奏说,他的隐疾已经好了。本宫就想问问你,听闻你自从嫁入了安王府,就一直想方设法给安王治病,你到底使用了何种法子治好了安王的隐疾?”
“!!!”
沈柠柠大惊失色。
之前她终于弄清楚安王殿下之所以一直隐瞒他毫无隐疾之事,就是为了避免被陛下与太子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也是为了整个安王府的安危。
那么今日朝堂之上,安王殿下为何又突然上奏宣告他的隐疾好了呢?
此时,她无法与安王殿下对接,无法知晓安王殿下的筹谋,她到底该怎么说才是正确应对皇后娘娘的答复呢?
苏珮一直在冷冷盯着沈柠柠,“安王妃,怎的还保密?若是这法子说出来,定会造福若干有此症的盛国男子不是么?也为太医院添了医治疑难杂症的备案,此乃功德无量的好事。你可不能存私心。”
沈柠柠一横心,“回禀皇后娘娘,当时儿臣的脑子还未好,各种民间偏方皆一一试过,也不知到底是哪一种起了疗效。儿臣实在是说不清。恳请皇后娘娘谅解。”
苏珮不耐地逡巡着沈柠柠,思量了须臾,“既然如此,本宫暂且信了。那,安王妃你如今是否有孕了?”
沈柠柠些许羞赧,“还没。”
苏珮瞥着翠竹手里的一个精致盒子,“本宫这儿有尚好的助孕良药,是好几代太医总结出来的精华,药材名贵,你拿回去,与安王每日各服一粒,不出两月,安王府定有喜事。”
翠竹依着苏珮的示意,将那精致药盒交给了沈柠柠。
沈柠柠看着手中的药盒,心绪复杂,却也只能谢恩,“儿臣谢过母后。”
等着她出了皇后寝宫,往宫外走,半途中却被钟离澈悄然拉到了一个偏僻的暗影里。
钟离澈凝重地看着沈柠柠,“柠柠,昨日你还是没有按照我说的去做。你知晓你如今多危险么。虽说安王殿下依旧兵权在身,但你以为陛下与太子就会任由此事继续么?一日收不回兵权,陛下与太子就会寝食难安。他们定会想方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