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余年惊讶之余,将墨云戒摘下,放在了石桌上。 一团淡绿色的青烟升起,墨玉戒的形状变得模糊起来,亦真亦幻。 潇太妃挽起袖口,伸出纤纤素手,兰花指微微翘起,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捏,将墨云戒拾了起来。 墨云戒一阵轻颤,没有反抗成功,被潇太妃夹在了手指间。 有意思,温室殿一脉,术,武,道三家占全了。 “这墨云戒是从何处得来的?” “燕山,老君山,三清观,有一名隐士大能,叫做路崖道人。” “路崖道人?没听说过。” “据说修了几世,这一世差一点就修成了。” “哦?说来听听。” 潇太妃拈起墨云戒,戴在了自己的手指上,迎着光源左右顾盼,似乎甚是满意。 李余年正襟危坐,将那日在老君山上的经历详细地说了一遍。 “天道无情,路崖道人修了几世却仍是没能忘情,可惜了。” “若是真修成了无情,做人还有什么意思,路崖道人或许有自己的想法。” “呵呵,倒不枉费他把墨云戒留给你。” 潇太妃将墨云戒摘下,放回桌面。 墨云戒倏然间便不见了踪影,再看时,已经回到了李余年的手上。 “你不好奇本宫是道家的人?” “当然好奇,但太妃是长辈,能说时自然会说。” 潇太妃嫣然一笑,说道:“本宫也不绕弯子了,七日后有一道裂缝去往仙界,我希望你能去一趟,帮本宫找回一件东西。” “七日后,这么快?” “怎么?你本就是要去的?” “是,国师正在安排。” “呵呵,如此甚好。” “不知潇太妃要找什么东西?” “玉露瓶。” 潇太妃递过来一枚印章,圆柱形,拇指大小,朱红色。表面浮刻着一株莲花,惟妙惟肖,刀工极为精湛。 “里面有地图,还有玉露瓶的介绍,回头你自己看一看。等传送的地点定下了,本宫自会通知你。” “能带其他人一起去吗?” “凡人肯定是不行,会被时空之力撕碎,跟你体质差不多的可以考虑一下。” 好家伙,这可就太难找了。 蓦然间,一声清脆的钟声响起。 已经午时,潇太妃显然没有留吃饭的意思。 李余年起身,行礼告退。 “切记,本宫的事情先别告诉玉真。” “是!” 经过那头梅花鹿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仿佛看见它咧着嘴笑了一下。 ...... 长安城东,灞桥驿旁的报福寺。 阿璃坐在回廊里,盯着远处那位俊秀的和尚,脸色并不好看。 不同往日,今日多了一个竞争对手。一个圆脸,着粉色长袍的姑娘,也是来看那和尚的。 长得不怎么样,出手倒是阔绰,给的是两片金叶子。 寺里的僧人给她也奉了一壶茶,外加两碟干果。 这就很气人了,合着以前没有干果,是银子给得不够呗!这出家人,竟也如此势利! 不经意间扭过头,顿时心惊! 那姑娘不知使了什么身法,竟已站在她的眼前。脸上肉肉的,是真的圆,眼睛大大的,比脸更圆。 圆脸姑娘将一盘干果递给阿璃,问道:“你身上这衣服真好看,哪里买的?” 阿璃瞥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僧不僧,俗不俗的,着实难看了些。 “告诉你可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也来看那和尚?” “俊俏呗。” “切,我又不瞎。懒得跟你啰嗦,回家吃饭去喽。” 阿璃起身便走。 “诶,别走啊!告诉你还不行嘛,不过你不能说出去哦。” “你说说看。” “那是我师兄,不过他不认识我。” 阿璃白了她一眼,说道:“又说是师兄,又说不认识,骗鬼呢?” “我说的是真的,等等我呀,你还没带我买衣服呢!” ...... 李宅的东西两侧,正在加盖两个新院落。 此事由刘程一手操办,年初就动工了,现在已经有了初步的模样,建成之后将会有原来的两倍大小。 原先觉得家里的厢房还挺多的,现在住进来这么些人,加上几个新雇的佣人,也就刚刚好够住而已。 好在窦迎雪有先见之明,将周围的空地都买了下来。不过公主若是嫁过来,怎么样都是不够的,届时真的要搬个大宅院了。 刘婶是极喜欢窦迎雪的,就没见过这么善良且聪明的女子。玉真公主也好,没什么架子,脾气也好,关键是对窦迎雪真真的姐妹一般。 只是这公主迟迟不嫁进来,倒是把迎雪给架了起来,总不能赶在公主前头先进门吧。回头得跟余年好好说说,绝不能亏待了迎雪。 李余年回到家时,一家人围了一桌,正在吃饭。刘程与寇准都不在,清一色的女眷,好不热闹。 窦迎雪起身,添了一副碗筷。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还以为你又被他们给拉走喝酒了。” “在宫里碰上个熟人,多聊了几句。” “朝廷的封赏还是大哥打听回来的,也不知道先往家带个话。” “哈哈,都是闲差,不打紧的。” 刘婶问道:“余年,陛下赐婚了没?” “倒是赐婚了,被国师暂时给挡回去了。” “啊?这是何故?” “赐婚的是昌平公主。” “什么!” 一桌人惊讶得合不拢嘴,呆呆地看着李余年。 “某人心里怕是正偷着乐呢吧?” 周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一桌连忙起身见礼。 李余年尴尬至极,急忙将她让在座位上,说道:“不过是陛下的一厢情愿罢了,太后那边虎视眈眈地盯着,恨不得扒了我的皮。” “你就这么笃定太后不同意?” 好家伙,还有隐情! 周宜气呼呼地说道:“太后跟我娘斗了一辈子,这个时候不添点堵怎么说得过去。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