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渊醒来时头痛欲裂,犹如大醉初醒。 铁链束缚四肢,身躯被绑在一根木柱上,浑身软绵无力。 四周昏暗潮湿。 一粒烛光立在方桌上,照亮了眼前的方寸之地。 记忆涌现,不由得叹了口气。 玩了一辈子鹰,被鹰啄了。 一张脸庞出现在光圈里,肌肤冷白,细腻如水,在光影的映衬下,五官变得更加立体精致。 眸如剪秋,梨涡浅笑,着实令人讨厌不起来。 “依依姑娘,说得好好的,这是何故?” “窦郎逗留子午城也有些日子了,假意合作,故意接近于我,到底是何居心?” 窦渊深沉地说道:“我能有何居心?无非是完成父母的夙愿,找个心爱的女子成亲罢了。” “呵呵,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惺惺作态?你当我是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吗?” “我对姑娘的一片真心,苍天可鉴!” “够了!说,为何派人拔我的下线?” “下线?” “好,喜欢装傻充愣是吧?” 楚三姑娘提着杀威棒起身,眼神冰冷至极。 一番毒打,疼得窦渊嗷嗷直叫。 “说,为何找高手阻击我?” “阻击?这又从何说起啊?” “还敢嘴硬!” 饶是四品武夫,也禁不住此般棍棒伺候:“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只是馋你的身子!” “好你个登徒子!死到临头还不忘调戏老娘?” “哎哟……说真话也不顶用,你想听什么?倒是教我啊?”窦渊哀求不已。 “好啊,没想到你这登徒子还是条汉子!” “冤枉啊!” 楚三小姐下手更重了。 忽然,敲门声起。 “三小姐,有人打上山门,点名要见你。” “我爹呢?” “宗主正在与他们周旋。” “我马上来。” 山门内人头攒动,内外门弟子千余人尽出,将三人围堵在清灵殿前的广场上。有年头没见人闯山了,还是道门外之人,瞧着格外新鲜。 御剑宗能在中州站稳脚跟,靠的是实打实的战力,与“我命由我”的立宗理念。 不服就干,山上山下皆凶悍,常常怼得其他宗门敢怒不敢言,因为人家的剑仙数量不仅多,质量还好。 单“地仙大长老”就有三人,元婴与金丹剑仙更是多达三十余人,在各大剑宗中处于领头羊的位置。 宗主楚南淮,保持着最年轻地仙的纪录,目前唯一有机会破这个纪录的,就是灵剑宗的赢千里。 当然,李余年不能算在内,因为他不是仙界的人。 广场的擂台上,袁戎正与一名元婴剑仙对阵。 御剑宗自然以御剑为主,讲究千里之外取人项上人头。 两柄飞剑齐头并进,如两道寒光,紧紧地尾随在袁戎身后,目标直指后心。 袁戎撒开腿绕场飞奔,左右闪避,哪怕速度拉到极致,硬是无法摆脱追击。飞是不能飞的,人在空中肯定没有剑灵活。 心下一横,突然变向直冲那名元婴剑仙,同时右拳猛地砸向地面! 在金属拳套的加持下,擂台竟如浪潮般迭起顷刻间分崩离析,碎石与烟尘向四周炸开,形成了一波无差别攻击,顿时人仰马翻。 混乱中,两柄飞剑穿出烟尘直奔主人,既然失去了攻击目标,御剑回防才是正理。 “师叔小心!”惊呼声来自场边。 中年剑仙心中一凛,握住了手中的长剑。 一股骇人的威慑笼罩下来,体内警报大作! 一个狰狞的龙头从天而降,已经近在咫尺。 两条龙须向后绷得笔直,龙牙森白如雪,铜铃般的龙眼中精芒四射,势要吞噬一切! “嗷!!” 龙吟声震耳欲聋! “装神弄鬼!” 剑气爆发,中年剑仙挺剑而上! “遭了。”楚南淮叹道。 剑光炸开,势如破竹,龙首率先崩溃,龙身跟着寸寸崩碎,如烟尘般消弭。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中年剑仙冷笑一声。 突然,身子一矮,倒栽葱,以不可遏制的势头向地面坠去! 情急之下,护身法宝跟不要钱似的全都祭了出来。 然而,在绝对的蛮力面前,做什么都是徒劳。 脚踝被抓住的情况下,第一砸失去抵抗,第二砸便已经失去了意识,再后面的几砸不过是消耗法宝罢了。 法宝能护住身体不假,却隔绝不了震荡,以袁戎的身体条件,绝对能砸到粉身碎骨。 在四品之前,袁戎还是十分忌惮元婴剑仙的。不曾想如今元婴剑仙也不过如此,顿时感觉自己能打十个。 得意忘形间,一抹艳红穿越广场倏然而至! 摄人心魄的压迫感席卷全身,全身寒毛倒立! 与此同时,斜雨由反方向疾驰,竟后发先至! 两道剑光相撞在一处,疾风呼啸,将地面连同人群一齐掀翻。烟尘隆起犹如一座高云,清灵殿的瓦片噼里啪啦地落下来,碎了一地。 待烟尘散去,广场上再没有一块完整的石板。 地仙级别的一剑,恐怖如斯! 两柄飞剑各自掠回主人的身边,剑身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缺口,令人心疼不已! 李余年从倩儿手中接过斜雨,随手一引,收入了养剑葫。 小小举动,立刻招来了无数道炙热的目光。 御剑与养剑,是御剑宗引以为豪的本事。 剑需要养,本命剑更是关乎生死。 养得好了,才能与其他剑拉开差距。尤其是同境相争,往往能成为决定输赢的关键。 初时以物养剑。 宗门内有专门的剑奴,每日以特制的剑油擦拭剑身,并以刀石打磨规整,称之为”盘剑”。 剑油与刀石价值不菲,根据精细程度还能分出个三六九等来。没有宗门自己养的话,单这一项花销就能掏空一个普通剑修的腰包,而且还极其耗费时间。 境界上来之后,还要在原有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