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皱眉说道:“你们几人不过就是打架斗殴一场,其实还不够住进廷尉府地牢……” 言外之意,犯罪太轻了? 杨川瞥一眼担架上的朱买臣,又看一眼曹襄,温言笑道:“既然没什么大事,不妨就住一间屋吧。” 他俯身下去,笑眯眯的盯着鼻青脸肿的朱买臣:“大家同朝为臣,有一点小小的误会和摩擦很正常,其实本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可是,有人却不愿意息事宁人,还将本侯告到了皇帝驾前。” “那就,好好审一审,问一问。” “你觉得如何啊,朱太守?” 朱买臣努力睁开两条细缝,气恨难平的瞪视着杨川:“长宁侯,曹襄纵容恶奴行凶伤人,我朱买臣还能想通,因为,他本就是纨绔恶少,在长安城横行霸道习惯了。” “可是长宁侯,你明知其中缘由,却不由分说的派出精锐骑兵将我拿下,还装腔作势的在太守府升堂拷问……” 说着说着,朱买臣的情绪再一次波动起来。 越想越生气。 想他堂堂朔方郡太守,这还没上任呢,就被前任太守严刑拷打两个多时辰;最令人气恨的,便是杨川小贼竟不顾身份,在审问完结后,还要与他决斗。 结果,他还打不过这小贼…… “朱买臣,你这什么眼神?直勾勾的还挺吓人,”杨川一脸的和颜悦色,温言劝慰:“既来之则安之,你们读书人不是都在讲什么宽恕之道么?” “那好,你便宽恕本侯一二,如何?” 朱买臣扭过脖子,看样子真不想看见杨川的面目。 杨川却无所谓,他直起腰,四处打量一番,随口吩咐:“那个谁,杜周,你们廷尉府也太穷酸了吧?看看这地牢,又脏又臭,赶紧让人洒扫干净,本侯要与这位朱太守斗狗大户。” 杜周铁青着脸,转身便要离开,却看见大长门崔九悄无声息的站在自己对面二三尺处。 “大长门。”杜周赶紧躬身施礼。 崔九老贼摆摆手,眼睛盯着杨川:“长宁侯要斗狗大户,为何不挑个好地方,每次都来这廷尉府地牢,多不吉利?” 杨川哈哈大笑,使劲活动着筋骨:“一间地牢而已,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崔九大叔,你还记得当初我在这地方住了一个月,不就升官发财了?” “所以,一个地方吉利不吉利,关键还是看住进来的是什么人。” 崔九老神在在的瞅着杨川嘚瑟,良久良久,突然开口:“杨川,皇帝问你,为何要在此关键时刻自污名声,躲在这地牢里?” 杨川一把将朱买臣从担架上推下去,他自己则一屁股坐在担架的垫子上,舒坦的直哼哼:“上一次斗狗大户,本侯输掉了三百多亩水浇地给东方朔,还欠下曹襄一屁股债,想想就很生气。” “来来来,先玩几圈再说。” 他从怀中摸出一副‘扑克牌’,抬头看向崔九:“崔九大叔,要不要一起来?” 崔九摇头,冷冷说道:“皇帝问你为什么要躲起来,宁可坐牢,也不肯给太子刘据当老师。” 杨川侧头想了想,一脸茫然的问道:“我为什么要躲起来啊?给太子当老师,那不是董仲舒、汲黯等大读书人的事儿么,怎的还能轮到我杨川头上?” “崔九大叔,将这房间洒扫一下,咱一起来斗狗大户?” 崔九摇头,难得一见的温言说道:“杨川,不要跟皇帝耍小性子,我知道,你苦心经营朔方郡才一年时间,刚刚有点起色,皇帝却塞给你一个朱买臣,你心里不服……” 杨川嘿嘿一笑:“服啊,服得很!” 说话间,他转身走到朱买臣身边,劈手揪住那读书人的发髻,照着那货的眼窝子就是几拳,一边打,嘴里一边还嘟囔着:“服不服?服不服!” 朱买臣大怒:“杨川,你这厮为何又打我?” “我要……我、我要!” ‘我要’了好几声,却终于没敢说出要干什么,让在场几人心中暗笑不已;这个倒霉蛋,为了不步桑弘羊的后尘,宁可自己摔断一条腿,也不敢帮着刘彻刮地皮弄钱财,如今落在杨川手里,却是接二连三的挨揍,一肚子的委屈都没地方诉说去。 他算是看清楚了。 皇帝刘彻,对他这位所谓的‘宠臣’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反而对杨川、曹襄这几名胡作非为的少年人宽容有加。 究其原因,可不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好好刮地皮、搞钱粮,误了皇帝的大事…… 一旦想明白其中关节,朱买臣悚然心惊,‘刷’的一下,便冒出一身冷汗,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