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后,长街尽头响起雷鸣一般的马蹄声。 杀手们扭头望去,只见数百骑兵冲锋而来,这些人终于露出惊恐又绝望的神色。 裴越亲自领着三百骑兵在最短的时间内赶来,局面瞬间翻转,除了极少数杀手仍旧不死心试图逃跑,其他人纷纷丢下兵器束手就缚。 裴越和叶七来到马车旁边,关切地问道:“大姐,可曾受伤?” 裴宁掀开车帘,没有去看周遭地面上的血迹和尸首,摇摇头道:“我和良言都没事。三弟,这些是什么人?” 裴越歉然道:“是我连累大姐了。” 裴宁冰雪聪明,立刻便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面上浮现一抹疼惜,柔声道:“你我姐弟连心,不分彼此,什么叫连累?你为姐姐遮风挡雨,甚至冒着触怒陛下的危险,难道姐姐连这点事儿都经不住吗?三弟,往后可不能再这般跟姐姐见外呢。” 裴越怔了怔,仿佛一股暖流涌过心间,勉强笑道:“行,都听姐的。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就让叶七送你回府。这一路上未必太平,不让她送的话我不放心。” 裴宁颔首应下,稍稍迟疑之后劝道:“三弟,我知道你要去为这些伤亡的亲兵讨个公道,姐姐不会在这个时候拦你,但是希望你不要太冲动伤害到自己。” “我明白。”裴越答应下来,随后又道:“回府之后,无论是谁来探姐的口风,都不要理会他们。让良言关上清风苑的大门,再不济可以直接将我的名头摆出来。” “好。”裴宁郑重地点头。 裴越这才转身对叶七说道:“辛苦你了。” 叶七定定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裴越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的伤势,摇摇头道:“接下来应该不会动手。” 叶七没有相劝,只是坚决地说道:“我先送大姐回去,然后就来找你。” 说完转身前行。 马车缓缓驶动,邓载领着一部分没有受伤的亲兵继续护送。 裴越站在原地,一直目送马车离开古水街。 这时一名亲兵快步走过来禀报道:“侯爷,傅指挥那边抓到人了。” 裴越眼神冰冷,寒声道:“封住这条街,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遵令!” 三百锐卒分出数十人看押捆绑严实的存活杀手们,其他人分成两半堵住长街两头。不消片刻功夫,京都府的差役和隶属于京都守备师的巡城营士卒来到古水街,然而面对神色冷漠的藏锋卫精锐,他们也只敢上前好言询问,没有得到答复之后灰头土脸地退回去。 这些人只能立刻向自己的上官禀报,与此同时京都之中已经暗流涌动。 定国府的大小姐在回府途中遇袭,中山侯裴越领三百骑兵在都中急速突进,这个消息足以震动所有人。 军事院、政事堂、太史台阁、五军都督府、御史台、京都守备师、京都府乃至六部十寺的主官,还包括数不清的武勋权贵们,这些大人物们得知此事之后神情各异,有人苦思冥想,有人幸灾乐祸,还有人忧心忡忡。 此时天色已黑,皇宫已经落钥,正常情况下绝对不会开门。 一顶普通小轿来到宫门外停下,沈默云刚从轿中出来,便看见不远处也有两乘轿子同时抵达。 魏国公王平章和左执政莫蒿礼先后现身,沈默云上前见礼,然后安静地站在一旁。 莫蒿礼轻咳一声,叹道:“希望那小子不要将事情闹得不可收场。” 王平章神色平静,沈默云看了他一眼,随后淡淡道:“有些人行事太过,这次怨不得裴越。” “罢了,先面圣要紧。” 莫蒿礼轻声说着,旋即便有人去通知宫内的守门将军。虽说日落之后宫门不开,但是守门将军也知道轻重,只看一眼外面的三位重臣就知道发生了极为恐怖的大事。他不敢擅自开门,只能连忙派人去后宫禀报。 约莫一炷香过后,沉重的宫门发出吱呀声,缓缓推开。 …… 古水街,一条偏僻小巷之内。 路姜被两柄长刀架在脖子上,后背靠着墙壁,身体无法动弹。 借着摇曳不定的火把,他看向那个面容清秀的年轻武将,冷笑道:“你就是裴越麾下的傅弘之?听闻你天生有一个狗鼻子,是不是真的?” 傅弘之沉默不语。 路姜继续说道:“裴越真是好算计,明面上用五十名亲兵保护,暗地里让那个叶七跟随,同时还让你这条好狗带人找我。只是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他历来以重情重义自居,为何今日还要让裴宁做饵?难道说他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