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一扫之前意志消沉的阴霾。 这就是以行践言带来的民心所向,哪怕河工物料被烧这种严重事故,只要沉忆辰振臂高呼,就能应者云集! 安抚完民心之后,沉忆辰回到了驻地居所,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之前那般轻松。 救火的过程中,就已经开始同步统计损失,银钱米粮损失还在其次,主要是河工大料被焚毁十之八九。 要知道相比较束水攻沙的可控水势,夏季暴雨来临凶勐洪水,才是对河堤真正挑战。完成蓄清刷黄步骤后,依旧要大规模的加固河堤迎接汛期。 如今河工物料均被焚毁,单纯的夯实河堤泥土,不建造配合的遥、缕、格、月四套堤坝,很难抵挡住汛期的水量。 而且河工大料这种东西,还不像粮食那般容易获取,沉忆辰仓库里面存放的物料,已经是汪志道等江浙大盐商,搜刮了数省之地的物资运输过去。 想要再弄来这么多的河工物料,筹集都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 书房内卞和、姜沛、伍东等人看着沉忆辰凝重表情,俱是低头着大气都不敢出。特别是姜沛跟伍东,他们一人负责重建,一人负责安保,如今河工物料焚毁,他们难辞其咎。 “伍把总,找寻到失踪的仓使跟看管差役了吗?” “回禀佥宪,卑职在仓库废墟中发现了十几俱烧焦的尸骸,初步断定他们应该就是仓使或者看管差役。” 葬生火海了? 沉忆辰有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 历朝历代仓储人为纵火,大多是贪污腐败需要消灭罪证,一把火给烧了就能来个死无对证。 明朝这种“鬼见愁”似的税收方式,仓库物资更是一笔烂账,中后期放火烧仓的事情屡见不鲜。 但是在张秋镇,沉忆辰有着绝对的自信,各种入账分配物资,一分一毫都能追查到位,自己更是每日对账查账,仓使跟差役们压根就没有贪墨的机会。 或者退一步说,自己双饷实发,某种意义上就是在高薪养廉,大幅度的减少了地方官吏差役的贪腐动机。 “另外卑职还在废墟中闻到了浓烈的火油气味,人为纵火应该可以坐实了。” “那能否追查到放火之人?” “卑职无能,暂时没有线索。” 说罢,伍东就跪地请罪,放在别的官员身上出现了这么大的篓子,最少都得流放三千里。 不过沉忆辰并没有苛责问罪,因为出现这种疏漏,很难归咎到管理混乱或者昏庸无能上。问题更多出在张秋镇的流动人口,已经超过了地方官员治理的极限。 这段时间张秋镇每日到来的流民,少则几千人,多则几万人。抛除前去接管钞关跟盐场的将士,整个阳谷县境内沉忆辰能动用人手,仅有县衙数百官吏差役,以及余下来的几千军户罢了。 就这么点人,要分管张秋镇重建跟河堤治水,还要分出一部分人到阳谷县城安置流民。另外春耕的到来,得给到来的流民们分发丈量土地耕种,更是把人手给分散了。 管理人员不足,就必然会出现各种疏漏,古代又没有现代的那种监控,长八只眼睛都盯不过来。 山东布政司官员,沉忆辰是号令不动也不敢用,他原本还想着传令山东都指挥使继续征调卫所军户前来。 不过由于跟鲁王的撕破脸,如今山东境内官员都开始阳奉阴违起来,佥宪的名头没有之前那么好用了。更重要的是,征调卫所士兵,其实认真来说并不在佥都御史职权范围内,沉忆辰行为已经称得上逾矩。 图谋不轨这个罪名,不仅仅能用在鲁王身上,同样也可以用在自己身上。 为了避免被外界抓到把柄,同时为了不挑战皇帝朱祁镇忍耐的底线,沉忆辰不敢再肆无忌惮的征调卫所士兵。 “把追查方向放在鲁王身上,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出纵火之人!” 沉忆辰这句话出来,屋内除了卞和跟苍火头,其他人俱是面色异变。 姜沛、伍东等人,并不是没有听闻过沉忆辰与鲁王之间的矛盾,毕竟他来到山东没有多久,就强行追缴鲁王“岳父”粮税,以及缴械了王府护卫军。 但是知道归知道,如此赤裸裸的明言说出要追查鲁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大明从古至今,未曾有过官员敢私下追查王爷,更没有像沉忆辰这般毫无畏惧! 仅仅是刹那犹豫,伍东就做出了选择,他拱手领命道:“卑职遵命,定当追查出纵火之人!” 伍东这条命,就是沉忆辰在给的。如果没有运河上的遮掩帮扶,整个东昌卫大半运军,如今都得落草为寇,等待着朝廷发兵围剿,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别说是追查鲁王,就算沉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