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真有行大逆不道之心,伍东估计也会咬牙追随。 “姜县丞,你即刻返回阳谷县衙坐镇,探查县尊孟安维生前与鲁王的联络人脉。” 这群纵火之人到目前为止,丝毫破绽线索都没有露出来,就算不是阳谷县本地人,至少也有本地人参与其中。 沉忆辰估摸着能从孟安维的人脉中查找出线索,或者可以从傅家入手探查。姜沛怎么说也是地头蛇,他在阳谷县查出东西来的几率,应该要比伍东更大。 另外就是阳谷县分流存储了一部分物资米粮,沉忆辰不能让纵火之事再次发生,有姜沛去坐镇县衙,总比其他人要放心。 姜沛听着沉忆辰的命令,咬牙拱手道:“下官领命!” 他与伍东不同,没有运河上共同的秘密以及救命之恩。甚至在早期,姜沛还站在沉忆辰的对立面,听命纯属形势所迫。 但是从这一刻起,姜沛明白自己彻底上了沉忆辰的“贼船”,再无分割可能。 可不知为何,姜沛心中并没有预想中的不安跟忐忑,相反平静从容,哪怕得到的命令是去得罪大明亲王! 看来是与沉忆辰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自己受到了他的影响,也走在了成为“疯子”的道路上。 屋内众人领命退出,只剩下卞和还站在书桌旁,他这时才开口道:“东主,我们猜测错了方向,鲁王目标并不是你,而是治水大业!” “是我高估了鲁王的底线。” 沉忆辰冷冷回了一句。 他之前把鲁王的报复方向,一直都放在行刺的角度上。毕竟冤有头债有主,自己这个佥都御史,才是得罪王爷的“罪魁祸首”。 鲁王觉得咽不下这口气,有仇报仇冲着自己来,出招接着就是。 结果沉忆辰万万没想到,鲁王报复层面不仅仅局限于私人恩怨,而是再次以山东万民为代价,打算破坏治水大业! 早在三皇五帝时期,大禹的父亲鲧就因治水失败,被舜殛死于羽山。后续历朝历代对于治水失败的处罚,虽然不至于到要命的地步,但根据情节不同也很难免责。 沉忆辰如若治水失败,以他花费的巨额河工银,以及霸道的行事风格,遭受到的反噬惩处绝对轻不到哪里去。 到时候墙倒众人推,轻则革官为民,重则充军流放都有可能。 沉忆辰以往在朝廷之上经历的政治斗争,除了阉党有些突破下线外,文官集团哪怕再怎么看自己不顺眼,大是大非的事情上,很多时候还是选择了同仇敌忾。 比如说面对瓦刺使团,亦或者自己前往山东治水。 兖州府好歹是鲁王的封国,某种意义上一方百姓,都称得上是鲁王的子民。 挖开黄河大堤灌既造成决堤,还能用意外愚蠢来解释,如今烧毁河工物料破坏治水,简直就是突破做人的底线,不配称之为封国之主。 “是啊,谁能料想到堂堂大明亲王,竟会如此不择手段。” 卞和同样有些唏嘘感慨,这是视家国天下为无物。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别怪本官也来玩阴的了。” 沉忆辰冷笑一声,然后朝着卞和吩咐道:“卞先生,替本官书写一份上疏,就说张秋镇遭遇不明武装袭击,河工物料被焚烧,本官身受重伤。” “另外再写一封书信给布政司洪英,就说本官查出来袭击他的人马身份,邀请前来张秋镇议事。” 听完沉忆辰的吩咐,卞和张大嘴巴反问道:“东主,你是想?” “本来还想名正言顺的定鲁王谋逆,现在看来得用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