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女俩闲聊了许久,多是姬景行引导着女儿思考,姬昭明则被带领着回忆起了曾经背过的租庸调、两税法、一条鞭法……
后来,等着了解教学结果的姬大爷和姬二爷,就听姬景行说了好长一段的《论租庸调与两税法》。
租,是每丁每年用粮食交田税;庸,是每丁每年服劳役,并且允许以财帛替代;调,是每户每年缴一些麻、布等物。
租庸调本身是很合理的,但必须配合均田制,均田一旦被破坏,租庸调的计量基础就也会被破坏。
两税法,则是按照财产和土地的多少,征收户税和地税。户税按户等以钱定税,地税按田征粮。主要原则是“户无主客,以见居为簿;人无丁中,以贫富为差”。即不再区分土户(本贯户)、客户(外来户),只要在当地有资产、土地,就算当地人,上籍征税。
姬大爷目瞪口呆:儿子和孙女这是在想什么?免税免得心里不踏实,竟然想变着法交税钱?
姬二爷则是听得有些激动。
藜朝发展到如今,土地兼并之象已显,这个两税法的思路,确实可以琢磨。还有这条“商人由所在州县依照其收入征税”,也有可行之处……
但法不可轻变,这些讨论只是局限在姬家内部,在姬二爷这个户部首脑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
姬昭明则继续保持步调,“交保护费”求心安。
后来,这件事传扬开来,有文人称赞姬昭明不贪,是大善。更多的人却骂她沽名钓誉,尤其商户为最。
这个群体十分敏感,在此时就已经察觉了风雨欲来之势。
民间出现声音后,圣人私下招姬二爷去聊过,探讨了许久,最终什么政令都没有发布。关于此事的议论,也渐渐平息了下去。
直到姬昭明来献纺、织机,圣人则又想起了改税的事情。
飞梭织布的效率肉眼可见,八线精纺机演示起来更是震撼。又听说这个精纺机只是样品,可以再做成十六线、三十二线、六十四线甚至更大规模……
圣人明白,税制改革必须提上议程了。否则,机械带来的暴利必然会冲击现有的平衡,只要一小部分人力,就能生产出供应一城的布料,何其可怕。
在布帛可抵钱财的当下,如果不能管控好,他的百姓、他的国库,或许都会被商人扼住咽喉。
圣人非常有谋略,他甚至无师自通,明白了“资本主义”对封建王权的冲击。
税法必须要改,士农工商,只有“农”纳税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