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将军府因为陆执之死而乱成一团。 长公主有令,丧事一条龙要办,且必须办得风风光光的,因此寿衣、寿鞋等都得准备。 吹拉弹唱等也应一个不少,同时还要通知宫中,及派出府中下人向神都各达官贵人告知此事,以便他们派人吊唁。 在这样的情况下,姚守宁自然不能在将军府中久留——长公主倒是还想留她玩一会,但被闻迅赶来的陆管事缠住,分身乏术。 回到马车上的时候,想到陆无计得到通知赶回来时一脸惊恐的样子,姚守宁还一阵神情恍惚。 “将军府似是发生大事了?” 郑士的马车一直停在将军府的马厩内,中间只知道将军府出了大事,每个人都又急又慌,还听到了惊呼声,出来时正好遇到急得上火的陆无计…… 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又不清楚,只知有人和他说姚守宁要用马,接着便见自家小姐一脸无措。 “小姐没事吧?” “没事……” 姚守宁哆哆嗦嗦的应,一面道: “世子‘死’了!” 郑士冷不妨听到这个消息,身体一歪,险些从移动的马车上摔了下去。 幸亏他在危急时刻将手里的缰绳握紧了,又及时以单手抓住了车板边沿,才将身体稳住。 “什么?!”他发出一声惊呼。 姚守宁倒是镇定了几分,又道: “世子‘死’了,我要回家通知爹娘及外祖父,郑叔,您得将车赶快一点。” 郑士闻言,大声应了一句,接着一抖缰绳,那马顿时迈开四蹄飞奔。 好在回去的时候,内城道路通畅,唯有近北城的时候,人才逐渐增多。 姚家的大门前,仍是被人围得水泄不通,甚至连附近几家官员的屋子也被人围住了。 姚守宁仍借了赵大人家的道,从墙内翻越而过,回到了自己家中。 她回来的时候,温家的人还没有走。 因时间匆忙,情况也特殊的时候,拜师礼虽简陋,可基本的流程也应有。 柳氏正陪坐于中堂,听闻女儿回来,顿时坐不住了,弹起了身来。 一旁的温太太闻听这话,也跟着转过了头。 温景随虽说眼睛亮了一下,但他性情沉稳,却并没有急着转头,而是恭立于柳并舟身边。 “守宁!” 柳氏疾走了两步,站到了门口,就见女儿跑着进了庭内,接着改成大步回屋。 她进来之后解了披风,留在家中的冬葵早在闻讯的那一刻便泡好了热茶,递到她手中。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柳氏面露诧异之色,见女儿行色匆忙,再算算她出门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三个时辰,这还得除去来回的时间,如此一算,她在将军府停留的时间并不长。 温太太闻言便无声的冷笑,眼神上下打量着姚守宁,皱起了眉头。 她是翻墙回府的,回来时披风上难免沾了沙土,不大整洁。 再加上她一路跑回房中,进来时气喘吁吁,在温太太看来便简直没有规矩、体统。 温献容将母亲的神情看在眼里,又看了看自己的大哥,露出几分担忧。 柳氏上前替女儿理了理头发,发现大冬天的,她额头竟跑出了汗珠,不由拿出帕子替她擦脸。 “世子‘死’了!” “什么?” 柳氏提高了音量,手一抖,那帕子便无声落地了。 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不然为什么会从女儿口中听到‘世子死了’的消息? 姚守宁带回来的消息太惊人了,不止是柳氏吓了一跳,就连坐于堂中的温庆哲也站起了身来。 温景随、姚若筠同时抬起了头,屋里人都吓得不轻,唯有柳并舟端着杯茶稳坐正中,闻言嘴角露出一丝极力隐忍的笑容。 “世子‘死’了!” 姚守宁又重复了一句,这下柳氏心中的侥幸消失了。 她面色大变,“怎么就‘死’了?真‘死’啦?” 柳氏还有些不信,连忙追问了几声。 “……”姚守宁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母亲这个问题,陆执现在的情况特殊,说‘死’了也不是真‘死’,要说他没死,可是将军府都在筹备葬礼…… “你说话呀!” 见女儿迟迟不说话,柳氏顿时急了,催促了一声。 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她心中生了出来,她看着姚守宁目光落到温太太等人身上,似是迟疑了片刻,接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