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会。’另还有我阿爹,朝廷一个差使,就把他治得死死的,俗话说,人有良心,狗不吃屎,朝廷的名利,原来才是能催发人的良心啊!” 谢翊收到信看到大白话,忍俊不禁,放了信,拿笔待要批奏折,一眼看到社稷之艰的奏称,立刻又联到许莼的‘人有良心狗不吃屎’来,笑得手抖,索性放了笔笑转头问苏槐:“琼林宴定哪一了?” 苏槐看道:“就呢,绝好子。”却是心花怒放,还是小公爷信有办法,每次皇上看了就龙颜大悦的。 谢翊笑道:“朕倒是要看看靖公府上的俊杰了,传旨,命谢翡陪宴。” 苏槐连忙应了。 一大早,果然春风暖,御花园内桃李正芳,嫩白妖红,烂漫云。御花园内花若鲜染,草若茸织,蝶舞莺啭,春光甚好。内廷梨园承值,奏清乐婉转,吹弹得分幽雅。 宴上煌煌簪绂,灿若金星,尽皆是金章紫诰,翰林俊才,紫红袍服映云霞。除去今科考中的进士,朝中三品以上文臣,翰林各部学士、侍讲、监试御史等都参加了宴会。 谢翊到御花园的时候,谢翡陪亦步亦趋,谢翊与他低声说话,他今一身绯罗盘领窄袖吉服,彩绣金龙,轩然霞举,光爽迈,谢翡全然不敢直视。 三鼎甲带本科进士都拜见皇上,谢翊和颜悦色,替三鼎甲都簪了金花,勉励了一番,又命众进士作诗。也是惯例了,所有进士本就是满腹才华,自然都是一挥而就,呈上御览来。 谢翊先拿了状元贺知秋的诗来看了,再次看到那字,他微微一笑,问贺知秋:“‘此身愿在稻粱图,半世修得桃花源’,状元郎虽然诗写得寻常,倒是志向远大。朕记得,你策论答得极好的,字字峻峭,句句铁硬。” 得此品评,贺知秋不骄不躁,出席沉稳下拜道:“臣虽才质凡陋,愿殚竭愚忱,民,九死无悔。” 谢翊含笑,心道贺知秋倒是能屈能伸,写南风本子时辞藻斐然,显然诗赋上是下过苦功的,偏偏故意琼林宴上在诗文上藏拙,只以大白话来表志向。必是看出了自己不好诗文矫饰,只重实干。不得不说,是个聪人,在朝廷来是能鱼得水,用好了倒也是治世之才。 他将诗放了回去,翻了翻,看了榜眼张文贞的诗,却竟然短短时内写了百字赋,骈四骊六,分华美,他不赞叹道:“果然好文章,字也极好,可堪传世。”传与一旁的谢翡看,谢翡果然也叫好,反复品读,又于宴上传递观看。 张文贞出身江南世家,雅好古道,自恃才高,没拿到状元之位原本分不忿,此刻不面上有光。 皇上点评状元的诗道写得寻常,却大加赞赏自己的诗赋,果然是圣烛照!他连忙伏倒在地,叩谢圣恩,又说了一番颂圣效死的话。 谢翊少不得也温言勉励了一番。却又捡了探花范牧村的诗来看,慢慢念道:“红尘紫陌入东风,桃花千树刘郎来。” 他看了眼立于下的范牧村,笑道:“东野是要做刘郎吗?”却是直呼范牧村的字,范牧村太后侄儿,自然是时常初入宫闱,又是少有才名,他自幼与范牧村认识,今却君上臣下,云泥之别。 范牧村上前抬眼,一双漆黑眼眸清亮雪光,朗声应对:“‘前度刘郎今重到,问玄都、千树花存否。’陛下夙兴夜寐、孜孜求治,敢不慎勉襄事,以求稍纾陛下宵旰之忧,凭吾主驱策,敢不粉身碎骨。” 谢翊微微一笑:“范家显贵冠朝,门鼎盛,一门才俊,家事清望,今后继有人,可喜可贺。” 范牧村面色微微变了,仍然也低下头叩首谢恩,他探花,今一身深蓝圆领大袖进士袍,纱帽上簪金花,音容闲雅,样貌极清俊,拜下时只玉树当风,姿容皎皎,场中人不都之注目。 谢翊只淡淡将诗放到了一旁,却去慢慢翻诗稿,有咏春的,有颂圣的,有歌志的,他偶尔品评,又是只是递给身旁的谢翡,谢翡也笑读了品评一。 不多时谢翊翻到了许菰的诗,拿起来读了读,不微微皱眉,心道许莼说他的诗文一股朽气,我还以是有偏见,今看来,快落到三甲实在是他真实水平,倒不必朕出手。 他笑将手里的诗递给一旁的谢翡道:“卿看看,就是前卿说的,靖公府上的公子了吧?” 谢翡拿了诗来看看到那“尧舜升平均此,敢效涓埃报圣恩”的颂圣诗,实在太过端重成,全无年轻人锐意奋发之意气,不也微微有些皱眉,他对许菰原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