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数面之交,对许莼印象才好些,此刻是在君前,只是笑道:“正是靖公长公子许菰。” 下边许菰原本敬陪末座,只求不过不失,此刻慌忙起身出席下拜行大礼。 谢翊问道:“前听顺王世子与朕说,靖公府上两公子,长子会试得中,次子考入太学,今看许卿果然年纪甚轻,看来靖公府后继有人,靖公也算教子有方了。” 许菰心跳雷,激动万分,连忙叩谢道:“臣世代受君恩,敢不效死以报!” 谢翊和蔼道:“卿钟鸣鼎食之家出身,身长子,却不受恩荫,反从科举进身,实在是志向可嘉,堪京里簪缨世家的表率。” 许菰连忙道:“臣庶妻所生,臣弟许莼方嫡世子,蒙圣恩荫入子监。” 谢翊恍然:“原来令弟才是嫡世子,此,靖公治家有道,公夫人贤德淑慧,嫡庶一视同仁教养,显亲扬名,当赏才是。” 他仿佛又起什么似的,转头去问下首的欧阳慎:“朕似乎记得,靖公许安林似乎前阵子也领了什么差使,颇勤勉。” 欧阳慎忙起身回话:“是,靖公领了修缮北郊斋宫的差使,实心办差,很是勤勉。” 谢翊点头:“宣靖公也来陪宴,也是一段佳话。” 他身后的苏槐连忙派人去传诏。欧阳慎此时心中洞,原来今天一啊。 一时谢翊却温言考问了许菰几句经义,许菰本就长于此,自然是应答流。 谢翊才笑对谢翡说道:“难怪前你和朕说,靖公两位公子都聪敏能干,少年有才,果然此,今看许菰果然经义娴熟,可见是经过一番苦读的。” 谢翡固然没有说过话,此刻也只能含糊顺皇上的话道:“伯玉少年成,温厚和平,性子极慎重端方的。” 谢翊一怔:“伯玉?” 谢翡道:“是,许菰字伯玉。”说完微微一诧,《礼纬》云:“庶长称孟”,许菰是庶长子,缘何用伯?平来往,只是偶然听介绍,一掠而过,倒不曾细究细微差别。 谢翊笑容淡了些,看了眼许菰,沉默了一会儿道:“字不好,朕赐你一字,字恩礼吧。” 许菰脸色苍白,仿佛听到了席上窃窃私语声,他从前读书也知自己字不大妥,却先生赐,平也无人当面指摘,今君前赐字,他面上火辣辣,愧惭不已,却只能下拜谢恩。 正是心中惶悚难安之时,幸好看到内侍禀报,靖公许安林到了。一时众人注意力转移,许安林不知状况,在内侍的带领下进来大礼参拜,一边心中暗喜,幸而今斋宫那边说材料没到他不用去,否则还不能来到般快,哪能得么大的脸呢,长子中进士,天子赐宴,一门荣耀啊! 谢翊见到许安林,面色也温和了些,勉励他道:“朕闻说你有三子,今长子次子,俱有才干,可见你用心治家了,近来斋宫办差也极好,当嘉许才是。” 许安林面上激动得容光焕发,一个头结结实实磕下去:“臣谢皇上嘉许!” 谢翊看他果然生得好皮囊,偏只是一说话那草包之呆蠢气冒了出来,惨不忍睹,他平就不爱应酬蠢人,只得按捺不耐温声又嘉许了几句。 才徐徐问道:“朕幼时,依稀记得尔兄许安峰有进宫回事过,也是白成、才华过人的,可惜英年早逝了,今来,性情样貌,依稀与许菰颇有些相似。若是尔兄有子,来也与许菰一般无了。可惜当时闻说身后无子,却有嫡兄弟,才令你承了爵。” 许安林连忙挤出几滴泪来:“臣兄待我极好的,可惜身后无子承爵,我今来,时时悲伤!” 谢翊看有些唏嘘:“今你既已有三子,须得上报高堂族,尔兄过继承嗣,才是孝悌守礼的人家。” 许安林忙道:“是有此意,臣母正在操持中。” 谢翊微微点头含笑,看了看许菰:“朕看许菰年少有才,不若朕做主,赐卿庶长子许菰过继于令兄,其承嗣香火,何?” 许安林一听正中下怀,连忙道:“臣全家谢皇上天恩!臣兄在地下,也定能含笑九泉了!” 谢翊听他回话语无伦次惨不忍睹,也只作没听见,问许菰道:“许菰觉得何?” 许菰连忙也拜道:“臣谢皇上天恩!” 谢翊下满意了,勉励他道:“虽则出继到长房,奉养嗣母,不可忘生父母生养教习之恩,尤其是嫡母之恩情。” <